然而,聽完吳娟娟這麼一說,術士心裏卻有了一種很奇妙的想法,一想到當初他和趙盈盈兩個人之間的約定,他心裏就莫名其妙的湧出了一股怒氣。
“說好了的共赴黃泉,說好了的天長地久,說好了的天長地久,怎麼就在生與死之間,化作了連篇的廢話呢?”
至始至終,術士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多年前的那一個夜晚,趙盈盈卻不願和他一起自殺殉情,他們倆明明都知道,在那個悲哀的世道裏頭,他們倆的愛情,是沒有任何結果可談的,唯有死,才能讓兩人相守到白頭。
可是,她懂嗎?
她若是懂了,又怎麼會浪費了那一杯深情款款的毒酒了呢?
術士想著,心裏的那股怒氣便又慢慢升騰了起來,那一刻,他想,趙盈盈,你就永遠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了吧。
我們的感情也全部化作雲煙了。
“表哥,若是那個小賤人待會回來了,你,你……”吳娟娟不合時宜的問道術士。
聽吳娟娟這麼一問,術士忽然感覺心頭一緊,此時此刻。他內心五味雜陳,若是說不愛了,可是心裏卻並還是有無盡的情意綿綿,若是還愛著,那他怎麼又會心生怒意呢?
術士明知道吳娟娟話裏有話,也知道她不好意思提問他,但是,他也不想敷衍吳娟娟,就問他說:“我們都是鬼了,哪裏還能講的上是見或是不見。她想來,轉身就來了,她若是想走,揮揮衣袖便能不見了。”
“那你還愛他嗎?”吳娟娟急了。
被吳娟娟又這麼一逼迫,他一時也不想作答,就故意找了個借口說:“我出去轉轉,又重新回來這裏,我還沒有好好的看看這裏的變化呢?”
說著,術士便起了身子,往墓室外麵走了出去。
“唉,你要去哪?帶我一塊去吧?”吳娟娟撅著嘴喊了一下術士。
然而,術士此刻卻是假裝聽不到,隻見他雙手一揮,他便是化作了一陣清風不見了蹤跡。
而此刻,吳娟娟蒼白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種很難看的表情,隻聽她冷冷說道:“哼,海哥是我的,我不會讓那個小賤人得逞的。”
……
月夜下,陣陣清風不時的吹來,吹動著山上嬌柔的樹葉,吹動著月色下清灰的孤寂,吹動著孤墳上一片寂寞的情愫。
夏夜時節,荒山上更是蛙鳴鳥叫,蠅蟲嗡嗡著飛的到處都是。聽這那嗡嗡的叫聲,都能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忽然聽得一陣風吹草動,便見一個朦朧透明的人影漸漸變成了人的模樣,這人正是術士,他才從墓裏出來,暫時偷得一片閑。
術士剛一出來到山上,就不禁在這山上嗷嗷叫了一嗓子,他想,那麼多年了,他終於回來了,雖然眨眼間已是滄海桑田,但是,隻要能和相愛的人重新相遇,那麼,有再多的苦和寂寞,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突然之間,術士心裏想,人死了也好,死了以後,渾身都輕飄飄的,而且,再也不用為了那人世間的繁華如夢苦苦留戀。也許,很多人都一樣,總是到了將死的時候,才明白什麼東西對自己來說是珍貴的,什麼東西是應該拋棄不要的,什麼人是應該用來愛的,什麼人是用來填在腦海的記憶裏頭用來回憶的。
術士手輕輕揚起,他喃喃自語道:“我現在已經死了,那我應該會飛了吧。”
說罷,他便決定試試,於是,他用意念想讓自己飛起來。
忽然,讓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一刹那間,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已經脫離了地麵了。他低頭一看,卻見自己此刻已經懸在了半空裏頭,而且,他都快要和一旁高大的樹木齊頭高了。
原來,人死了以後還真是奇妙,居然可以飛了。
“哈哈,以前活著的時候,自己總是渴望做一隻鳥兒,希望翱翔天空,縱橫四海,今日,我終於做到了。”
術士心裏無比興奮著,雖然他是以死亡的魂靈而飛了起來,但是生或死,對於他來說,都已經沒有了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