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未來侯爺夫人在此保證,徐管家相信就是,也不便多言,於是轉到真正的點子上來:“那等會拜堂的時候……”話不必講全,兩人心照就是。
“迎親途中的不是我,但是拜堂時候我自會出現,讓你家侯爺放心就是,左蘇自知此次是有些不知進退了,不過真正的事情上麵,左蘇還是會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的。隻是,那過程……”
說到這裏,左蘇的聲音變得細小,徐管家也聽不清楚後麵內容,不過也不在意,得到這個答複已經足夠向自家爺交代了。
“好的。夫人還有其他吩咐麼?”
“你下去準備吧。”左蘇淡淡道。
得到授意,徐管家彎腰一弓才轉身離開了。今日是府上的大喜日子,他身為大管家,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的,隻是心中還是不禁納悶,今天這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一大早就被告知侯爺府外麵有一位自稱是侯爺未婚妻子的年輕女子在候著,按照自家主子向來說的越是奇異怪事就越是要上報的慣例,他找到了在院子裏品著茶、完全沒有成親意念的主子稟告了這許事,隻見那時候自家主子一副大灰狼遇上小綿羊的笑容躍然麵上,然後他就糊裏糊塗將那女子請到了府內的新房。直到現在他還是像一個木偶一樣,一頭霧水,完全弄不清線索,隻是按照自家主子的想法去做,幸好剛才他還算淡定,說起話上來有條不紊,隻是不知道剛才的“夫人”一說究竟有沒有失誤了。
不久,新房內就多了一個嬌俏人兒,一身的大紅色比新娘子還像新娘子,脂粉抹在瑩白的臉上,更惹嬌豔,隻見她嘟著兩片花瓣似的朱唇,一雙嫵媚的大眼睛滾動著不可思議。
“小姐真的打算就這樣上場?”
雨儂眼睛掃過左蘇的一身素服淨顏,從來新娘子都是要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待嫁的,她也早已經考慮過好幾個方案,計較好如何才能將自家小姐最美好的一麵展現出來,之前在平堰城春日祭那一天準備的正是一些自認為今天能派上用場的紅粉工具,隻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用不上的一天,沒有想過自家小姐竟然早已經為自己的喜事做好準備,而且這最好的準備竟然是不做準備。
“如果我說是,那便如何。”
看著雨儂這般意外的模樣,左蘇隻覺好笑,忍不住挑眉反問。
“那……那自然是……”
雨儂本來是想說出她的觀點的,但是細想之下便又覺得,這是自家小姐的親事自然一切都決定自她才是好的,而她再怎麼說也隻是一個外人而已,兩個人的親事不應該侵上第三人的手足的。
隻是……就不知道她的未來姑爺是怎麼樣個想法了。
這般想著,雨儂不自覺就說出了口:“那麼,未來姑爺他……”
聽聞,左蘇撫著那衣裳上的皺褶,眼波瀲灩,才說道:“他嘛,如阿禮所說,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呢。”語氣似是讚似是歎。
“而且,我可不會甫一結親便與他鬧一個僵硬,麵子終究是給的,步子終究是要退的,我可還想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能夠安心待在這裏賞賞月品品花呢,閑事上身終究是個麻煩。所以頭蓋就給我掩上吧。”
這已經是她的一大讓步,若那人不能從中領悟意味的話,她也不介意真的在這府上與他開戰,不過開戰一事在她料定中應該是不會出現的了,隻是那樣一個不簡單的人會做到何種程度呢才是她真正關心的。
聽到那在屋簷上忽然響起的風颯颯聲,嗅著以及那遠去的陌生氣味,左蘇興味漸上,從她踏進這間新房的時候,就有一個人在這上麵往下觀察著了,他自以為做得很是慎密,卻不知道自己其實一直暴露在別人的耳目當中。
左蘇向來耳目清明,雨儂這妞發現不到的東西,她可未必同樣是被蒙在鼓裏的。心裏估計他直到現在才走,應該就是終於收到有效用的消息而去通風報信了。
這也是左蘇期許的,不然這白貂侯就真的不值得她花費如此多的心思了。
看到左蘇逸興揣飛的模樣,雨儂略帶不解,自然八卦著問:“小姐可有好玩的事情?”
而左蘇隻是拍拍她的小頭顱,話中有話說:“不過就是一隻小老鼠。”
片刻,小老鼠回來了,而去替左蘇打了一盆清水的雨儂也為她帶來了一個新的消息,白貂侯府內的大紅燈籠竟突然去掉了一半,喜慶的氣氛霎時隨之去了一半,讓雨儂恨得牙癢癢的。然而四下去問,卻是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隻是說,這是來自府中當家主子的命令。
然而粗心的雨儂沒有發現,左蘇聽聞了之後,她嘴角的意味更是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