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流微見實際成效沒收成,撇撇嘴角,剛想收起嘴臉,卻似是察覺什麼一般,看向門口處,頓時笑得桃花燦爛。
正在此時,隱約聽到又輕又重的腳步聲傳來,漸行漸近,接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倩影俏步踏上門外石階,然後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徐徐跟上。
那身影一步入,大堂竟刹那間光華迸現,似是有一種“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感覺,雖然這令整個廳堂都明亮起來也頓時吸引那所有人目光的並不是“德”,而隻是一個身影。
那身影與百裏流螢一般穿著的是一襲黑色,卻多了一份少年應有的鋒芒畢露。
“百裏師娘許是盼著飲小姐的喜酒盼得瘋了!”柒陌手捧著托盤笑語嫣然,緩緩從外麵走來,率先打破這幾乎凝滯的氣氛,同時也看向百裏流螢稍屈身軀點頭問候。
“當然是想瘋了,小鳳歌,如果那什麼左相大人不讓你娶小蘇兒的話,我就毒他個三天三夜,讓你們光明正大在他麵前成親卻隻能吹著眉毛瞪眼睛無可奈何阻止不了。怎麼樣,師娘我總好吧,你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是不肯叫我師娘,我看小蘇兒嫁了你,你還敢不敢不叫,嗬嗬……”誰料跟著柒陌後麵進來的鳳歌卻是絲毫不搭理她,路過百裏流螢還點個頭行個禮問聲好,但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竟然隻是點了個頭就算。
百裏流微一個僵硬,實在是……太不給麵子了……
百裏流螢看著這場景,卻是摸了摸下巴的須根,眨巴眨巴眼睛,絲毫沒有去幫妻子打圓場的自覺。
不刻,柒陌捧上茶來,百裏流微才自然收回自己的舉動,與丈夫圍上雲綺木桌坐著,卻是不提那事了。但此時卻聽邊上呷了一口茶潤喉的鳳歌這才不緊不緩地說道:“百裏大師,你該好好管教你的夫人的,她——太無聊了。”聲音溫醇如陳年的好酒,但那用詞卻毒辣若魔窟的蜘蛛。
“噗!”百裏流螢一個不小心把嘴邊的茶噴了出來,鳳歌卻向他挑眉,難道不是嗎?
事實是這樣,但也沒必要拖過刻鍾才說出來吧。百裏流螢擦了擦額上的汗,這娃的,個個都是成精了的。再看看自己的妻子,很好,那皺紋都憋出來了。
百裏流螢隻好用力壓下妻子那已經準備出拳的手,用眼神暗示著,脾氣不好皺紋是會變多的。待得她深吸一口氣穩住下來,百裏流螢才吐口氣,挑開話題。
“怎麼,今天是我們最早回來?”這話題,總沒錯了吧?
“應該是吧,還沒見到其他人。”柒陌說道,這山頭雖大,但她剛剛走過許多的地方也沒有見著其他的人,想著這裏,柒陌心虛地瞧了左蘇一眼,卻發現她也在看她,隻能勉強一笑。左蘇亦是難得向她淺笑,卻是笑得柒陌有些發懵了。
“怕是不止了。”說話的是左蘇,然而聽到她這樣說的雨儂很是疑惑,她一直跟在左蘇身邊卻不知道左蘇如何得知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哦?”百裏流螢挑起那好看的眉眼,笑著將目光移向左蘇。
“怎麼……大家不覺得這山上的空氣忽然冷了麼?”左蘇說著不似解釋的解釋。
什麼!!這都行!!!眾人黑線!!!!
“小姐的感覺沒有錯,剛才從竹林練完功出來我恰好見到雪裏大師。隻不過他當時在崖邊靜坐,所以我沒有打擾他,他應該不知道我見到他吧。”說到這裏,鳳歌的聲音似是有點不確定。
從來都無人知道雪裏空的武功究竟高到什麼程度,包括他,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同樣用劍的他不會去挑戰這無極之劍的盛名者,而現在,他還不成。雲綺木桌之下,鳳歌拳頭緊握,霎時青筋如虯。
猜中了?這是眾人心中的第一回響。
“那……夢縈那丫頭沒有來吧?”眾女齊聲,就連一直遊離的青瓶兒也加入戰陣附和。
“我看到的隻有雪裏大師一個人。”鳳歌似是了然,也沒有廢話就直奔主題。眾人暗拍胸口,似是對雪裏空那唯一的女徒弟夢縈心有餘悸。
“那你回來那麼久為什麼不說?”百裏流微很是激動,終於能正大光明指責向來謹慎無錯的鳳歌了。
低頭!百裏流螢望著這空了下來的手,怎麼一時疏忽就……再望向妻子,如他所料,在鳳歌反問的眼神中那顆美麗的頭顱越挫越低。
那眼神明擺著說,你可有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