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雨眠前世曾了解過,古代的一些皇室貴族為了鞏固權利手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是故為了以防萬一,怕仇家在自己身旁安插暗樁往飲食裏動手腳,都會在飯前用銀針驗毒。
南楚的小皇帝年幼卻被丞相無微不至的照顧的很好沒有那麼講究,倒是她在開席前瞧見了這位使臣王大人替這位北齊的皇子一一驗毒習以為常的模樣很是詫異,故有了些印象。
裴雨眠在心裏歎了口氣,要不是小白剛剛那個類似的動作,她到不一定想的起來這一茬兒。
出乎意料的,那北齊的臣子什麼都沒說就將袖子內的銀針拿了出來雙手供上……
一旁的李太醫上前接過對光細細的觀察了起來。
李太醫早已年邁,滿布皺紋的一雙眼一會兒微眯,一會兒睜大看的裴雨眠一顆心上下不安的坎坷了起來。
事到如今,這件事已經不僅隻是一條性命而已了,它還關乎著整個裴家的生死命運。
如若有心人將這罪名坐實,毒害北齊皇裔,她不敢去想象後果會如何!
時間一點點過去,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翹首以盼的等待著答案,這會是真相嗎?
角落,一處與場外熱鬧氛圍格格不入的淡然之地。
一雙修長秀美的手撚起了一杯酒,朱唇將其悠悠飲下。
紫眸半闔著,卻慢慢的覆上了一層笑意……
“啟稟陛下,丞相大人,這根銀針除卻成色不好估摸著時日用久了以外,並沒有沾染任何有毒的粉末。”
“哦?李太醫的意思也就是說這根針沒有問題?”
“是的。”
怎麼會這樣……
裴雨眠感覺自己握緊的手心都沁出了薄汗。
葉全負手在一旁勝卷在握的冷笑著。
四下一片嘩然,甚至她隱約都能聽到有人言定是裴家動的手腳一時出了差錯就想賴在他人身上,四家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裴井從一開始就默默的跪在地上,此刻卻隻是輕歎了一聲,沉重的閉上了雙眼。
上座之上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言的小皇帝揉了揉眼睛。
“老師,朕可以回去了嗎?好困啊……”
“還請陛下耐心等上一等,馬上就處理完了。”
“哦……”
丞相偏過頭來若有所思瞧著地上的裴井,一雙眼中越發深邃了起來。
“今日之事,我是相信少府的清白的,但,無論如何人都是死在裴府的,裴井你首當其衝難辭其咎!”
裴井嘴張了張垂首認命一般垂眸:“臣願領罪,還請丞相看在裴家祖上功德的份上,對吾妹及一應下人從輕處置。”
“來人啊……”
裴雨眠隻覺得鼻尖一陣酸湧眼看著四周的宮廷禁衛就要上前帶走裴井,三聲急呼同時響起。
“等等!”
大殿一室寂靜。
在眾人探尋的一片目光之中,太尉於席列起身,身姿硬朗穩健,他抬頭平靜的看著上座之人。
“陛下,老臣覺得此事未曾查明,還有待商榷,這樣貿然抓人可不好。”
太尉顏峰,三公之一,在場上唯一一個可以讓丞相將自己還未說出的話吞回去的人,此刻正威嚴的佇立在宴台中央,眼中不含一絲畏懼。”
裴雨眠驚訝的微微張開了小嘴,且不論這人一開始就故意忽略了手握實權的丞相,就連注視著他眼光都像是在看一個擺設品一般毫無情感。
但無論怎樣,肯在這種關鍵時刻站出來為裴家說話,裴雨眠心下早已很是感激。
小皇帝眨了眨眼,卻又是看向了一旁的丞相。
丞相還未來得及開口,公儀幼清步伐緩慢而不失矜貴的踱步而出,蒼白的麵孔上眉眼聚是焦急之色。
“臣子也是這個意思,還望丞相大人三思。”
隨著晉鄉侯隨之而來的一聲應和,一聲輕笑從丞相的嘴中迸出,他睜開雙眼便是鋪天蓋地的一片陰鷙。
“所以現下四家是打算聯合一氣……造反嗎?”
一陣寒風呼啦啦穿堂而過,惹得兩邊布景的金色帷幔上下狂亂的翻飛著……
眾人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卻在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爭吵聲突兀是響起。
“老頭兒,你不要那麼小氣嘛……你自己都玩了那麼久了,給我玩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