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被人掐住軟肋,就是如此。
葉溪還是笑,隻不過眼中的痛意一閃而過。
“好,好。隻要是你的選擇,我又怎會反對?不過我能救得了你這一次,日後便不確定了,你要學會保護自己。還是那句,各自珍重罷。”
他話音剛落,身形就已經快速移動,以至於那幾個暗衛化作的士兵根本反應不及。
墨昀壑倒是覺察地極快,待葉溪意欲逃走的時候,他已經眼明手快地準備攔住他的去路。
眼見葉溪就要在他手下落入下風,華霜的突然出現,卻叫他忙收住掌風。
葉溪本就是絕頂的高手,隻需這樣一點漏洞,他很快趁機起身快步離開,待再看清楚他的身影之時,他已經到了幾丈之外的遠處。
他遠遠回頭望了一眼,具體是什麼神情旁人都不得而知,可能隻有他自己才清楚,此刻在他心中升騰起的,是種什麼感覺。
自從與舅公脫離關係,繼而受到其追殺的那一刻開始,他在這世上,真的連唯一的親人都已失去。即便是那個人純粹隻是利用他來光複所謂的國家大業。以前的他不在乎,因為在他半生坎坷之中,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再多介懷些什麼。
直到華霜出現。
那個曾經在自己生命中留下過短暫美好的那個小姑娘,如今已經長成了大人。可沒變的,還是那般的善良耿直。
為了她,觸怒舅公怎樣,被追殺又怎樣,他都不在乎。
而現在,當她為了自己挺身而出的時候,一股難名的感動與感激,就這樣盈上他的心頭。
我深愛的姑娘,就算你不是真心愛我又如何。隻要能像現在這樣一般維護過我,我便是死,也再絕無遺憾。
葉溪徹底消失之後,華霜緩緩轉過頭,看向臉色已經沉冷至極的男人。
她知道,他其實在等她的解釋。
可……
“回去再說好不好?我……”實在是撐不住了。
是啊,她撐不住了。
墨昀壑抱著華霜回到營地的時候,臉色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全軍上上下下都看出他的心情差到極點,於是都識趣地不去觸他的黴頭。
年過半百的軍醫馬不停蹄地被拉過來給華霜診治。方才華霜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臉色慘白地倒在了墨昀壑的懷中。
當時他隻覺全身都瞬間變冷。
此刻華霜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沒有一絲的活力,讓他感到愈發焦急。
於是乎軍醫一到門口,就被他一把揪過領子拽了過來、
老軍醫努力平複下心情,心想著別還沒給病人診治上一回,自己先被嚇得暈過去。
定下心神之後,他走到床榻邊,拿過背著的藥箱,開始替華霜把脈。
這段時間等得人也著實煎熬。
墨昀壑在一旁甚至都想再把這一邊把脈一邊捋著胡子搖頭的老東西給撈起來好好質問一番。
可到底作為晉王爺的忍耐力在那,可他不能擔保,再這樣下去,究竟會發生什麼。
就在他失控的邊緣,軍醫終於站起身,合上藥箱,對著墨昀壑拱拱手道:“恭喜大帥,賀喜大帥。”他的語氣中已經待了喜色,甚至還長長鬆了一口氣。看來他的老命是保住了。
墨昀壑現下所有的表情盡消,隻餘下些許的震驚:“恭喜本帥作何?”
“王妃已有月餘身孕。此前雖有勞頓,但傷不及胎兒,隻要從即日起好好補養,將來定能為大帥多添一個健康的小王爺!”老軍醫越說越激動。
本以為墨昀壑聽說這個消息怎麼也得高興地笑上一番,誰知他聽完這話,臉色竟比剛才還要沉上幾分。
熱得軍醫連連檢討,方才他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墨昀壑揮揮手讓他下去,並且在他將踏出之前低道:“這件事情不許宣揚出去,否則……”
老軍醫忙一身冷汗地回道:“王爺放心,小人知道該如何做。”
軍醫走後,墨昀壑就一直守在華霜的床邊,等她醒來。
這一等,就是一整天。
華霜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臉疲倦,卻直直望向她的墨昀壑。且看他的樣子,竟像是許久沒休息過一般,讓她不由得一陣心疼,說道:“一直在這裏做什麼,我沒事,你放心。”
墨昀壑卻不理會她的關心,隻問:“你欠我一個解釋。”
“我知道,葉溪他……”
“不是他。”他的語氣更沉。
華霜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