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峰額上的汗已經冒出很多。從一開始得知這個消息始,他就知道,這次無論如何是躲不過了。
他緩緩跪下,跪在墨昀壑的身前,垂著頭道:“屬下有罪,沒有保護好王妃,請爺責罰!”
墨昀壑終於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而後邁開步子在屋中慢慢走動起來。走到一處,他突然停下,用比剛才陰沉十分的語氣再問一句:“本王在問,失蹤是何意思?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軍營內,怎麼會失蹤?”
玉峰:“據守衛的士兵報,王妃午後隨一男子出去,隱約聽到像是去找什麼人。自此之後,王妃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疾風就向他撲麵而來,他躲閃不及,亦不想躲閃,下一刻,整個人就已經倒伏在地,接著胸口一悶,一大口鮮血已經吐了出來。
他的胸口上有一個清晰的腳印。是剛才墨昀壑一腳將他踢倒。
“玉峰,本王之前跟你說過什麼?!讓你保護好她的安全!你現在竟將本王的話也聽做了耳旁風!”墨昀壑的怒氣壓抑地很明顯,他的眼裏早已是怒火滿天。
玉峰胸口滯悶,氣提不上來,話自然也說不出。墨昀壑這一腳踢得實在太用力,連他這種內力武功深厚的人也難以抗住。這也讓他知道,墨昀壑這次,是怒到了極點。
他長長地順了幾口氣之後,雖然還是感覺到不適,可硬撐著說道:“爺……爺,屬下知錯……這次將王妃尋回之後,不必爺動、動手,屬下自己了斷……”
說完這些他再也撐不住,捂著胸口伏倒在地。
墨昀壑的眼裏閃動一分,但很快,他就用更冷硬的聲音說道:“本王隻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後,若你不能將王妃尋回,玉峰,這樣的下場,不必再讓本王言說。”
“屬下……遵命。”玉峰強忍住疼痛從地上爬起,雙膝重新跪地,身體剛一彎曲就又一口血從嘴角溢出,但他緊緊咬住牙隻悶哼了一聲。
墨昀壑轉過身背對著他,看不見他這份狼狽。
玉峰在墨昀壑身邊這麼多年,對他的性情他多少也了解幾分。雖然嘴上說的這麼狠,但他心裏應該不會那麼狠心絕情。可即便是這樣,玉峰也已經暗下決心,就算墨昀壑輕罰或是饒過他,他也絕不原諒自己。
此時的墨昀壑微仰起頭,閉了閉眼睛,千百種念頭已經在他的心裏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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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霜的手腳被捆住,嘴也被布條封住,整個人動不能動言不能言,馬車裏的光線又暗,現在的她甚至都有些懷疑,外麵的那些人會不會趁著月黑風高直接把她給哢嚓掉,然後從懸崖上扔下去,一了百了,誰也找不到,也沒有任何證據留下。
方才有人出現在她身後的時候,她也確實害怕來著。可再一冷靜,她知道,就算是喊破了天叫破了地,也不會有人出來救她,況且那時候喜也還昏迷著,她不能連他也不救。至此,她竟然能鎮定地回頭,看向正巧走到她身邊的人。來人看到她不驚不慌的模樣,自己倒有些詫異了,一瞬間有些怔愣,但也很快反應過來。
“大哥,我看你們的目標應該是我,地上躺著的這位是我的朋友,跟你們毫無瓜葛,且看他已經被你們弄暈,也搞不出什麼花樣。這樣好不好,咱們打個商量,我跟你們走,你們把他救醒之後放他回去,成嗎?”
來人對她的這番話顯然更驚詫了,畢竟你看過被綁票的人跟綁匪討價還價的嗎?還有,你見過有綁匪能這麼善良的把跟肉票有關人的放走回去報信的嗎?嗬嗬,簡直侮辱他的智慧。他“義正言辭”地搖搖頭。
華霜趁著他說出拒絕的話之前,搶先說道:“先別急著回拒,聽我再說一句。你們既然想抓我自然就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可你想想,你若隻是幹巴巴地把我抓走,別人完全不知,你們的目的也達不到不是。當然當然,你可以派人去送信去通知,可那多浪費人力和時間啊,不如就地取材,把我這朋友接受做信使得了。既安全又迅速,真是兩全其美。”
說完之後她成功地看到了那人的眼角抽了抽,不知道黑布隱藏下的嘴是不是早已經咧開了花。
到最後,不知是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暈了那個人,還是後來又來一個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的緣故,他們居然同意放走了喜也,隻把她一個人帶到馬車上離開。
這次的事件可以說她發揮了無比的淡定與睿智,可現在的關鍵是,誰來救她出去,這是第二次被綁架,她可不敢保證這回和上次一樣幸運還有命回去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