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個理由。”她說。
“理由嘛……”遊展突然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你,算不算理由?”
“你、你胡說什麼哪?”華霜嚇得臉都憋紅了,他該不會是知道她是女兒身了罷。
遊展哼了一聲,似乎在笑她的大驚小怪:“我說你從胡雲生那裏救我出來,肯定也會有危險。我沒那麼不講義氣把你一個人留下,如果要走的話,行,你跟我一起走。”
華霜嘴角彎了一個弧度,豪邁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不到你還挺有一起的嘛。不過我跟你不一樣,我在這裏還有事情要做。胡雲生那邊你大可放心,他找不到我。怎麼樣,現在你可以安心,可以離開了吧?”
遊展打了個嗬欠,重新躺回草垛:“不行,我還是不能走。”
華霜幾乎要進入暴走狀態,她忍住想掐人的衝動,咬牙問道:“為、什、麼、還、不、能、走?”
“因為我舍不得你嘛。好兄弟,給我去買點好酒好菜來,這兩天光吃包子和饅頭,我的嘴裏都要淡出鳥了。乖,我要吃新德樓的醉雞和醬牛肉,再配一壇女兒紅陳釀。”
乖?乖你個頭。
華霜決定再不理會這個奇葩加無理的男人。當初她居然會認為他柔弱地需要人去保護去解救?!結果呢,完全救回來一隻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
她眯著眼睛笑說:“遊大公子,有句話叫‘自力更生,豐衣足食’,您還是自己想辦法去弄那什麼醉雞啊還是鴨的。再見,您好自為之。”
“喂。”他出聲叫住轉身欲離開的她,“你真的不想再見到我了嗎?”
最後一句話他竟帶著委委屈屈的語氣,好似她做了什麼傷害他欺負他的事情一般。
華霜真的有點拿他沒辦法:“遊展,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別再跟我耍這些花樣?”
誰知道遊展的眼光突然暗淡下來。
華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說……”
她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一頓。明明知道在遊展身上發生了什麼,她還拿男人這事去刺激他。真是太不應該。
遊展垂著眸低聲說道:“我知道自己的情況,你這麼說也是對的。”
“對不起,我……”
“沒事。如果現在有醉雞和醬牛肉,我想自己會更不介意。”
華霜:“……”
就知道!
看完遊展之後,華霜沒回帥營,而是沿著平城內走了一圈。平城這幾天不太平,連街上行走的老百姓都少了很多。
好容易她找到一家還開著的鋪子,進去之後要了杯茶水,趁機問跑堂的小兒說:“小二哥,知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怎麼生意這麼慘淡。”
小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回道:“還不是前幾日當兵的起了內訌,我們這平頭百姓哪敢上去摻和,這不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生怕一不小心給牽連了進去。”
華霜點點頭,微笑不語。
她回到軍營的時候,還沒走近帥營,就有人認出她來上前稟報。
“王、王妃,出大事了。”
華霜額頭的筋一跳,問他:“有話慢慢說,究竟出什麼事了?”
“遲、遲將軍他……被發現身死在自己營帳中。各位將軍已經趕去查探,隻等王妃前去做主。”
華霜趕到遲遷的營帳時,帳內果然聚集了很多人。那些人看到她來,都自覺地讓出一條路讓她通過。
然後她就看到遲遷滿臉慘白地躺在床上,胸口正中插著一把刀。
“是誰發現遲將軍出的事?”她沉聲問。
一個小兵從後麵站了出來,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是、是小人。小人是遲將軍帳前伺候的,昨晚遲將軍屏退小人自己一人在帳內,今早很晚還沒有出現。小人不放心便進來查看,誰知將軍他……”
華霜又轉向問站得最近的宗器:“有沒有找軍醫來驗屍?”
宗器臉色也很凝重,道:“大部分軍醫還在救治傷員,況且這裏並沒有專門驗屍的工具,恐怕……”
華霜伸出手止住他的話,她突然轉身,對著眾人道:“各位都請先回去,有什麼事情,本妃會通知大家。另外,遲將軍被刺殺身亡的消息,還希望各位保密。特殊時期,也請大家各自珍重。”
出了這樣的事情,所有人的心裏都很沉重。
但人都走後,華霜拿過派人回去取的藥箱,走到遲遷的床邊,半蹲下,打開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