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初三。
昨日華霜已將回國公府要帶的東西禮單交給了七叔,七叔辦事穩妥,一大早就都備好放入馬車內。
原本墨昀壑也應該要同去的,但華霜說了不必。
他的芥蒂還在,況且付如蘭身上的傷還未好,等著他照顧。於是還沒等他發話,她就已經主動傳過話去。
由於田杏沒在,七叔給配了另一個小丫頭侍候在華霜身邊。
華霜真心笑笑,道有勞七叔。
七叔卻心歎一聲,王爺王妃的這情況,他何嚐不知。對華霜這個王妃,他是打心眼兒裏認同的,不僅進退有度,身家清白尊貴,對王爺也無一絲的怨言。
華霜在丫頭的攙扶下準備上轎,不知是不是這幾日沒休息好,一個沒留意,腳下打滑,眼見就要摔倒。
而就在這時,一雙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托住她。
她頓了一下,有些錯愕地回頭,看到的就是一雙墨黑墨黑的眸子。
一直到坐上馬車,在去往國公府的路上,華霜的心還是撲通撲通直跳個不停。她的眼睛不自覺地瞥向一方,看著正襟而坐的某人,有說不出的滋味混雜在一起。
明明告訴他不必同行,他卻出乎意料地出現,而且還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同時她又明白,他不可能一夕之間就將往事作廢。
說真的,她確實……看不透他。
不過不管怎樣,她還是感激他的。
沒有讓她一人回家麵對。
想著,她率先開口打破沉默:“付小姐的傷勢可還好?這兩日我,我還沒尋著合適的機會去看望她。”
墨昀壑看向她,麵色有些不豫,但語氣還算平緩:“她已無大礙。”
華霜已經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更緊張。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都再無話。
直到快到國公府的門口,華霜才謹慎道:“多謝王爺今日前來,臣妾有一事相求。望爺稍後能在我父兄麵前裝作與臣妾親近些,免得,免得……”
說到一半,她能感覺到墨昀壑的視線傳來。
半晌,他嗯了一句。
其實,最不想讓阮國公看見他們感情不和的人是他才對罷。
華霜都明白。隻不過剛才那句話,似乎不經大腦,直接說出來似的。
國公府接到消息一早派著管家在門口等候。
墨昀壑先下了馬車。
國公府則派來個小廝躬身半蹲到馬車旁,就等著華霜踩在他背上下車。
華霜見此有些為難,剛想著要拒絕,身體卻陡然一輕。
——她教人直接從車上抱了下來。
摟著墨昀壑的脖子,華霜有些發愣,手上也無意識地逐漸用力。
周圍的目光自然是色彩斑斕,不過就墨昀壑來說,他輕皺眉看著懷裏還兀自呆愣的某人,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王妃是想本王一路抱著進府?”
華霜一驚,立馬反應過來,從他的身上跳下,低著頭有些尷尬地整理一下衣角,道:“王爺說笑了,嗬嗬,真是說笑了。劉叔,煩請您開路,咱們進府罷。”
管家從驚喜中回神忙應了聲,歡快地小跑著在前方引路。見到自家小姐和堂堂晉王爺感情如此之好,他這個在國公府待了幾十年的老管家自然歡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