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壑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似是隱藏了許多。華霜也回以一笑,卻少了幾分疏遠。
她想,這場中的各人,似乎也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會對她存上幾分擔心,不管是為了什麼。
那邊信妃已經翩然起身,緩步從台階上下來,走過墨昀壑身邊時,還不經意一瞥,美目微挑。
華霜也望向她,嘴角輕輕一扯。
兩相交涉下,她知道,自己不能輸。
信妃先行走了過去,華霜也正要提步跟上,誰知墨昀壑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不得不垂下頭看著穩坐中的男人。
墨昀壑也看向她,臉部線條剛毅,他說:“若真是為難,莫要硬撐。”
那語氣就像是丈夫寵愛妻子的關懷。
“三哥,三嫂不過是去演奏一曲,又不是做什麼上陣殺敵之事,你再擔心也有些過頭了罷。”墨昀阡玩笑似的話語響起,他已經看見皇帝微斂的麵色。
墨昀壑眉頭皺起,眼眸有些閃動。
華霜將自己的手收回,沒回答他,卻是看向皇帝:“父皇,臣妾這就與信妃娘娘共奏,為父皇助興幾分。”
“好,好!”皇帝終於又樂得開懷。
華霜走到琴器前的時候,信妃正在調試琵琶,見她過來,便淡淡說了句:“晉王妃可選自己擅長的樂器,本宮可用琵琶相奏。”
華霜點點頭,順勢在她身旁坐下,手指挑起,在琴弦上隨意滑動了幾下。
信妃側眉斜睨,卻已生出了一絲不屑:“據本宮看來,晉王妃其實,並不懂琴藝罷。”
華霜聽後沒有驚慌,隻是手停在了琴弦之上,也壓低聲音道:“信妃娘娘好眼力。隻不過既知如此,娘娘卻還是提出合奏,莫不是有意為難?”
“怪也隻怪,你選錯了夫君。”
原來她針對的,從來就隻有墨昀壑。
“夫君是華霜一人選的,好與不好也隻能由我來判別,嫁給我家爺,是我一生中最正確的選擇。倒是娘娘您,按照常理來說,自己的兒子娶了妻子,做娘親的自是應歡喜,可您反而卻處處針對,做兒媳的可真是費解。”
“本宮的兒子隻有一個,哪來你這個兒媳。”信妃的語氣中已經夾帶了惱怒之意。
華霜沒再回答,隻覺無奈和歎息。對養育十幾年的兒子話已至此,她還能說些什麼。
兩人試琴的時間太長,皇帝不耐催促的聲音響起,於是誰都不敢再拖延,一曲驚鴻,即將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