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絕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是,這“三雨樓”的主人,僅有一人,同一人。
進到非雨樓,掌櫃一眼瞧見了,忙快步上前:“六爺。”
“我三哥可在此?”
“爺剛到,諸位姑娘也都到了。”掌櫃恭聲道。
墨昀阡點點頭,去了酒樓裏最隱蔽最清雅的裏間。
這非雨樓才是他們通常相聚的場所,相較起其他二樓,這裏位置離皇城中心遠些,魚龍混雜便也少了許多,適合他們這樣的身份走動。而上次在宣雨樓,不過是因為迎親隊伍恰從那裏經過。至於觀雨樓,隻三哥和蘭兒去的多罷了。
餘昇正守在外麵,見著他來,立馬行禮,道:“六爺。”
墨昀阡擺擺手,直接推了門進去。
裏間幾人見了他皆是一驚。洛青更是一下子跳起來,揚聲道:“六哥,你怎麼回來啦?不是明天才到嗎?”
墨昀阡嗓子幹渴極了,顧不上回答。沈曼婷忙給他遞過一杯茶水。
咕咚喝了整杯,他才覺得舒爽了許多。
“那邊事情結束的早,我沒耽擱,連夜趕了回來。”墨昀阡坐下,接著道,“回來倒是聽說了個大消息,這不,連家都沒回,又馬不停蹄奔到此處了。”
墨昀壑啖了口茶,微笑不語。
付如蘭輕聲道:“六哥辛苦了。”
墨昀阡看了她一眼,眼裏晦暗不明。
墨昀壑向這方向瞥了一眼,亦無話。
“越王殿下精力旺盛,自是不怕勞苦。”沈曼婷突然出聲,眨眨眼道,“不知此行可得了什麼好處?”
她這一說,墨昀阡果然轉過頭,麵上似怒似無奈,“沈曼婷,多日不見,你這惱人的性子還是不改?”
“越王說笑了,生來如此,何須強抑?況且這性子可深得家父歡喜呢。”沈曼婷燦爛一笑。在場的人如果可以的話都會翻個白眼,歡喜?是吐血吧。她那古靈精怪的性格若是能討得了古板周正的老丞相的歡心,絕對是一個轉性了,或者一個夢遊了。
墨昀阡剛想敲打她兩下,墨昀壑卻是出聲打斷,“六弟,還是談正事吧。原本你明日回來,我也是要找你商討的,今日既已聚齊,咱們便一同探定了罷。”
所有的人的心這下都澱沉了下來。
三日後,便是出征之時。
墨昀阡靜默良久,道:“三哥,此去北上凶險自不必說,便是朝堂這邊,你這一走,可就讓太子得了個空,到那時恐其趁機發難,對你我不利啊。”
付如蘭亦是蹙眉,咬咬唇道:“我也聽說那烏托人粗獷蠻橫,三哥這一去……真是要讓我們擔心了。”
墨昀壑看著她,剛想說什麼,洛青卻突然站起,堅定道:“爹爹嚐與我說,身為霖國的朝臣,保家衛國便是終身之責任。況且便是百姓,遇上這蠻夷子,也是要拚出幾分血性的。我爹爹要不是前幾年出征傷了腿,此時正巧發病臥床,無論如何也是要到戰場去的。三哥,雖然你此去我們都擔心你的安危,但從國家大局,我卻覺得你去的對。讓他們看看,我霖國卻也不是無人,我霖國男兒也是錚錚英雄不怕犧牲。”
她的這一番表態倒是震懾住了幾人。沈曼婷拉拉她的袖子,問道:“青兒,你說的話什麼時候這麼有深度了?”
洛青哼了聲,“我一直很有深度。”
付如蘭垂下了眸,不再多語。
墨昀壑略點了點頭,看著一直以來小妹妹一般的青兒有如此心性,他這做兄長的甚是安慰了。
“三哥,你此次主動請戰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墨昀阡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