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們的王爺,在最後一刻,還是沒有出現。他們所有的人,今天與這座城池一起,都將覆滅。
玉峰看了一眼猶自臨風而立的女子,她的臉上沒有恐懼,也沒有悲痛,甚至連一絲淚水也沒有。像她大部分時候的模樣,淡淡的,柔柔的。他突然想起,那次王爺受重傷,大家都慌亂無措的時候,她卻沒有像普通女子一般哭哭啼啼,也沒有像他們這些人一樣神情錯亂。她隻是,臉色微凝著,麵無表情一般,拿出藥箱給王爺施針。事後,他看見她一個人躲在樹下,雙手卻在顫抖。
其實,她的心裏,是害怕的吧,這次也是……
撒伊度進到城門的一件事就是登上城牆,連命令都沒來得及下。待他登上時,就看到白衣飛揚、身骨瘦弱的女子,一隻腳已經跨出了邊沿。
“阮華霜!”他驚叫,臉上的怒和擔心一閃而過。
華霜沒有回頭,腳步又向外挪了幾寸。“撒將軍,好久不見。”
“怎麼,敗在我手裏,就想要尋死了嗎?”
低低的笑聲傳來:“霖國不需要一個被俘虜的王妃,我也決不會給別人一個詬病我夫君和父兄的機會。”
“若你下來,我可以保證,不讓任何人傷害你。”撒伊度眉毛緊擰著,慢慢向前麵靠去。
華霜沒回答,隻是腦海中拂過一個人的身影,那人用重傷的手臂,接住了向她的臉上砍來的尖刀。他說,不會讓人傷害她。
城上的空氣像是窒息了一般,而在剛剛血洗過的戰場,一群駿馬鐵蹄而過,揚起黃土一片。
不知誰先發現喊了聲:“王爺。”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過去,帶頭的馬背上的男子,正是他們盼了太久的晉王——墨昀壑。
墨昀壑穿著銀色的戰甲,神情冷峻逼人,眼神銳利地看著城牆上的各人。華霜與他的視線一交彙,她一喜,他卻冷冷瞥開。
“墨昀壑,即使你回來,也改變不了什麼。”撒伊度不知何時也登上了牆頭,抓住了華霜的胳膊,狷狂一笑,“你的城池,你的女人,都是我的了。”
華霜狠命掙紮,卻抵不過男子巨大的手力。
墨昀壑眼裏諷笑更甚:“撒伊度,本王以為從三年前你就該知道,惹了本王,下場必定淒慘無比。這麼多的教訓,你怎麼還是不長記性呢?”
撒伊度的眼瞳頓時變成墨綠,原本白皙的麵龐更顯慘白,他恨恨看了墨昀壑一眼,又轉而看向華霜:“你的男人就在城下,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在他的心裏,到底有多麼重要。”
還沒等他出手,一烏托令兵跑上來報:“將軍,皇上有令,即刻撤兵,返回昌城!”
“什麼?”撒伊度心裏一顫,怎麼會,錫城已經被攻下,怎麼可以就這樣回去?
“去跟皇上稟報,錫城已經拿下,不日便可長驅直入中原,實現烏托霸業!”
“皇命難違,請將軍立刻整兵!”
撒伊度帶兵離開的時候,與墨昀壑擦身而過。
“墨昀壑,這次本將軍不是輸給了你。下次再戰,休怪我手下無情。”
“不管多少次,結果都會是一樣。你記住,隻要你踏入霖國疆土一寸,我墨昀壑必將你逐出一尺,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