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彎彎的月牙兒散發著清冷的柔和光輝,安靜地灑在密密林中。忽爾樹葉微動,發出“簌簌”的妙響,陣陣沁人心脾的花草氣息裹挾在習習涼風裏,令人微醺。
在這片如詩如畫的美景中,一個極不和諧的哼唱聲毫不知恥地反複回響,聽起來甚是刺耳。
繁茂花草間,一個身披精美鎧甲的漢子毫無風度地躺在地上,但見他左腿支起,右腿架在左腿上,還彎起了一個舒適的弧度,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蕩著。
“今兒個春光真是好啊,我帶著三倆狗腿兒呀,左瞅瞅,右瞟瞟,良家美女真不少哇……”
一段下流之極的小曲兒從漢子口中飄出,隨著微風飄向遠處。這家夥混不以破壞美景為恥,更不知風化為何物,隻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哼得一身是勁兒。
“大家閨秀咱瞄兩眼,小家碧玉哎摸兩下,喲嗬手感真不錯咧,小的們都給我上……”小曲兒至此戛然而止,一陣清脆緊密的金屬撞擊聲赫然取代了它的存在,顯然,這張嘴的主人遇上了點兒麻煩。
那漢子不知何時已然翻身而起,持著一對寒光閃閃的彎刀左揮右舞,將逼近身旁的幾道光華盡數擊散。細細一瞧,卻是兩條身形纖秀的倩影圍著那漢子疾速奔行,手中寒芒點點生輝,劃動時,便形成了道道光華,時而如匹練,時而如月輪,端的是劍氣千幻,刀影重重。
“喂喂,我說你們兩個是中了什麼邪?內測馬上就要結束了,還不消停?我就看看月亮唱唱歌也惹著你們了?”漢子隨手招架著兩名女子的攻擊,口中一陣抱怨。
細細瞧來,這家夥不過是生得老氣,又不講衛生,臉上胡子茬一大把,看上去便如同一個風塵潦倒的草莽漢子,若細觀其眉眼臉廓,其實……還相當有幾分秀氣呢。
“葉風行!你這混蛋幹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還好意思質問我們?速速棄刀受死!”左邊那個身形曼妙的紅發女子憤然開口,聲音如新鶯出穀,甚是悅耳動聽。
“傷天害理?”長得頗為“漢子”的青年疑惑道:“我說昔雪大小姐,我不就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嘛,誰知道會滾到那個水潭裏去啊,你管天管地,還管我怎麼走路啊?”
“你……你強詞奪理!那飛雲崖你都上了幾百次了,哪次也沒見你摔過跤,怎麼偏偏就那次……那次摔下來了呢!”紅發女子氣急,手中兩把短刀一陣搶攻,頓時逼得青年有點手忙腳亂。
“好吧,常言道‘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我就是那次‘一不小心’了,而且事情就是那麼巧了,怎麼滴吧,你倆是想把我先X後殺還是先殺後X,這就來吧,反正內測號也帶不出去,死了不心疼。”某人擺出一副滾刀肉的架勢,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了。
“你……”紅發女子被這家夥氣得有點喘不過氣來,這家夥他……他怎麼能這麼無恥啊?句句話都讓人生氣,反正從他嘴裏吐出來的就沒有好話,不!好話從他嘴裏吐出來也變臭了!這個大無賴!老流氓!
右邊那位先前一直沒說話的紫發女子忽然一咬銀牙,聲出如珠落玉盤:“妹妹,別跟他廢話了,出大招!”言罷,便見她雙足一踮,纖腰舞動,兩把雪光瑩然的精美長劍忽爾抖出了片片雪也似的銀光月華,重重疊疊,層層綻開,遠望,恰似一朵盛開的雪蓮。
此招,正是戰士職業的王牌絕技之一——劍氣蓮華!
“喂喂,你們來真的啊?”青年顯然有些鬱悶,這兩個女人今天沒喝太太口服液吧……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小的那個瘋一下也就算了,反正平時也沒見她端莊嫻淑過,但大的那個居然也跟著瘋起來了,完全沒半點做姐姐該有的風範啊,搞什麼玩意兒嘛。
正想著,忽見紅發女子也舞動兩把短刀,小蠻腰輕輕一扭,整個人忽然化為了一串淡淡的紅色幻影,兩把翡翠般的青青寒鋒在她掌中,猶如數十對翩翩舞動的碧玉蝴蝶,悄無聲息地將青年圍在其中,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