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梅在若彤走紅便給自己上妝,清清秀秀的容顏,與那齊嫣然的絕色有七分相似。
樂欣有些不大明白:
“小姐為何還用這幅妝容?”
蘇玉梅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她本就這麼一張臉,易容之術再怎麼巧妙,隻要不動用別的東西,隻用些脂粉來遮掩,也不過就那麼幾分改變罷了。
而樂欣樂茹兩個早先是易容過的,兩人用的是極為精巧的人皮麵具,此時再換一個便是,所以也不會怕人認出來。
至於蘇玉梅為何不喜歡用那人皮麵具,卻是因為那東西製作起來讓人極為的惡心,樂欣樂茹兩人習慣了,可是蘇玉梅卻是不喜,她寧願仰仗自己的化妝技巧來遮掩麵容。
樂茹倒是個機靈的,拉了樂欣一下,使了個眼色便去整理針線房送來的衣裳了。
蘇玉梅收拾好了,又讓人去看了聞人夫人此時是否得閑,待知道聞人夫人有了空閑,方才起身過去與聞人夫人說話。
見到她換上了女裝,聞人夫人很是開心:
“還是這個摸樣的好,穿著男裝不倫不類的。”
蘇玉梅抿唇笑著:
“這也是姑母這裏的衣裳好。”
“這麼好的衣裳還有人看不上眼呢,”聞人夫人哼了一聲,又道:“咱們不說那些個不高興的。我已經讓人去知會了禮兒,一會兒他就回來。你們也多年沒見了,敘敘舊也好。對了,你這幾年口味可是變了?我讓人準備了你愛吃的醬肘子,還有西湖醋魚,還有大閘蟹,這個時節沒有新的大閘蟹,都是在冰窖裏麵冰著呢,雖然沒有活的新鮮,不過也是難得。”
“姑母,不用如此費心的,”蘇玉梅感激的靠在聞人夫人的身上撒嬌:“在外這些年,我最想念的就是姑母的拿手好菜,醋溜白菘,銀耳五子湯,繪鮮蘑了,不知今兒個可有口福?”
聞人夫人年輕的時候那可真是叫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容貌但從聞人夫人如今的氣度與眉目之間的風韻就可以看出當年這是怎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而這般美麗的女子,偏生有一手極好的廚藝,便是宮裏的禦廚也比不上她的。
聞人禮打小就挑嘴,聞人夫人常常親自下廚為聞人禮做吃的,蘇玉梅這個小跟屁蟲也就有了口福。如今她這麼一說,聞人夫人倒是想起當年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兩個小人兒互相爭搶吃的東西來了,她拍著蘇玉梅的肩膀笑道:
“你呀,還是這般貪吃,小的時候你跟禮兒兩個能為誰多吃了一口菜,誰多喝了一口湯就打起來。你人小,打不過禮兒,就哭鬧起來,最後總是禮兒受罰。”
蘇玉梅也跟著笑了起來:
“都是姑母疼我,表哥明明就沒錯還受罰,那般的委屈,以至於後來看到我就跟躲瘟神似的。”
“可不是嗎?”聞人夫人回憶道:“後來還躲去外祖家去住了一年,後來實在忍受不住那邊的夥食就回來了。說來也是我慣的他,我的廚藝都是我娘尋了廚子教的,娘家那邊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當是跟我的差不多才是,怎麼會委屈了他?偏生他嬌氣,誰知道他回來的那一日正巧你就在府上。”
聞人夫人頓了頓,蘇玉梅乖巧的捧上茶水給她潤喉,接著笑道:
“我記得那日,正巧下雪呢,府裏的梅花開的也好,我便與姑母在後院賞梅,誰知他就那般的衝了進來。”
聞人夫人也想起了那一日的畫麵,她看著蘇玉梅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一年你十二歲,身量剛剛長開,眉目溫婉動人。還記得那一日,你穿了件鵝黃的襖子柳綠的裙子,偏生披了個大紅白毛的披風,俏生生的往梅園裏頭一站,丫頭剛剛折了兩支開的飽滿的梅花遞與你,白雪紅梅,趁著那玉一般的女子,可是讓禮兒愣住了,就那般傻愣愣的站在風口上看了許久,回頭就……”
聞人夫人說道這裏就說不下去了,看著蘇玉梅滿目的歉然。
蘇玉梅渾不在意的笑著說道:
“後麵姑母不記得了,我可是記得清楚呢,表哥本就是千裏奔波而來,又站在風口吹了那許久的風,當晚就發起了高燒,把姑母急的什麼似的。”
“對對對,瞧我這個記性。”
聞人夫人拍了一下額頭,自惱的笑道,看向蘇玉梅的目光卻更加溫和起來。
那日發生了什麼事,聞人夫人豈會不記得,那日是她的生辰,聞人禮特意趕回來為她賀壽,那日一大早的就趕回來,偏生看到了這樣一幕,當即他就說了藥娶蘇玉梅為妻。
聞人夫人也是極為喜歡蘇玉梅的,長得好看,又是那般乖巧伶俐的一個人,可是喜歡歸喜歡,自己唯一的兒媳婦她可是要千挑萬選方才好呢,這個蘇玉梅因著是庶出的關係打一開始就不在她挑選的媳婦範疇裏,不然也不會對她那般的疼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