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柳君眉看著寧荷香的孤墳,似乎看到了一個美麗孤豔的女子靜靜地坐在那裏,眺望著遠方,她驀然回頭,對著君眉莞爾,君眉不覺綻放笑顏。
嶺南茂密的樹林中,一個黑影迅速移動。采石場邊上一排工棚,他閃進去後,用火折子一個個照亮,與畫像一一辨認,終於殺手露出了一絲笑容,抬手刀落,血花四射。
柳君眉坐在家中和兩個孩子一起玩耍著,她的眼皮不停地跳啊跳的,是因為休息不好嗎?“君眉姐……出大事了!”天翎一路跑跑撞撞的進來。好看的眉頭鎖成一團,神色慌張。
“怎麼了?準新娘子?”
“效墨來信了,信上說他大哥……大哥死了。”天翎把信扔在桌上。
柳君眉隻覺得眼前一黑,癱坐在椅子上。
傅天翔聞訊趕來,剛進屋子,就看到柳君眉失神地坐在那裏,天翎不住地哭泣。“把信給我!”
信寫得很簡單,看起來寫信的人十分焦急。信上說袁效墨剛到嶺南,就收到一個案子,采石場工人被殺,首級被割。對比人數發現隻有袁效儒不見了。
“可是不見首級,那說明那人有可能是替死鬼。”柳君眉這時回轉了一些,“天翔你說對嗎?”
傅天翔點點頭,“而且這信也有可能是假的對吧?”
“信是真的,”傅天翎說,“我們之前的通信都加了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密語。”
“這就說明了,有人正想著害死袁效儒。除了薛霸王沒有人會這麼做。希望他這次並沒有得手。”傅天翔說。
“爺……有人送來一個盒子。”小廝跑進來彙報。
盒子很沉,輕輕搖晃一下,裏麵有響聲。傅天翔厲聲問道:“誰送來的?”
“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說是我們爺給的。”
柳君眉和傅天翔一對視,太原府除了薛道亭之外,沒有第二個人這麼稱呼自己了。
“箱子裏裝的是什麼?”柳君眉忙問。
傅天翔像是已經知道箱子裏麵的東西,堅持要換個地方才取。“君眉,我去外麵取吧,孩子們都在這裏呢。”
額掉首級,柳君眉恍然,首級,“這裏不會是效儒的……”
傅天翔沒有否認,隻是果斷走出去,在西房院子的角落中,傅天翔閉眼,果斷打開:蓬亂的頭發,傅天翔顫巍巍地把頭發拎起來,一雙憤世嫉俗的眼睛圓睜著看著自己,削瘦的臉……
“啊!效儒,效儒!”柳君眉跟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可怖的人頭,她絕對不會認錯這張在自己腦海中魂牽夢繞的臉。
她緊緊抱著袁效儒的頭顱,含著眼淚將他的雙目合上,“效儒,你怎麼能這樣就走了。我都沒有告訴你還有一個孩子……我沒有告訴你我……”君眉還在說些什麼,但哭泣的聲音掩蓋了她對袁效儒所有的感情,曾經的恨與愛,曾經過往的一切都隨著袁效儒的離開煙消雲散。而傅天翔能做的就隻剩下陪著柳君眉靜靜地坐著哭泣。
這是一個無比荒唐的夜晚,月亮卻還靜靜地掛在天邊,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傅天翔坐在地上,摟著柳君眉,耗光所有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