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兒笑了笑也在芽兒的攙扶下準備回去。袁本中突然走到後廳,圍著那兩座鍍金像看了一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把這兩個給我砸了!賣了!”
眾人都愣住了,這不是挺值錢的東西,幹嘛要砸了?誰都不敢動手。
老夫人走過來看了一眼,“老爺,你這是又怎麼了?好好的頑童嬉戲像砸了怪可惜的。不喜歡讓他們收起來就是了。”
“砸了!砸了!沒聽見!”袁本中吹胡子瞪眼睛大聲說。
袁效儒忙走過來,“爹,您這是……?”
“你跟我去書房,把效道也叫來。”袁本中黑著臉,“快點給我把這兩個破東西砸了!”說完轉走就往書房走。
下人們無所適從,袁效儒擺擺手,老夫人示意他們把這東西搬到倉庫裏。
書房內袁效儒和袁效道站在桌前,不敢抬頭看袁老爺。袁本中坐在那裏一本本翻著賬目。盞春的、綢緞的,一筆筆細細地查看。袁效道用手碰了下袁效儒,袁效儒沒有動靜。
袁效道隻得自己站出來,“爹!叫我們來這是何事啊?”
袁本中沒有言語依舊翻著賬。直到最後一本賬本看完。袁本中抬起頭來,袁效儒隻覺得父親頓時蒼老了許多,仿佛一個六十大壽過完之後,把父親所有的陽壽都已經耗盡一般。
“咳……”袁本中清了清嗓子,“我今日對你二人所言之事,不許和旁人說起。袁府上下就隻能靠你們了。”
兄弟二人相覷,不知所言何事。
夜黑,袁府的書房燈火通明。袁效儒站在袁本中麵前,一直在爭辯,袁本中則黑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爹,不行。君眉肚子裏懷的是咱家的後代,現在怎麼能去酒坊呢?更別說釀酒,這斷斷不行的。”袁效儒說。
“那姓薛的是什麼來路?為什麼趕在您麵前飛揚跋扈?他送的金像有什麼意思,讓您如此忌憚?”袁效儒料定這事情和薛道亭免不了關係。
袁本中板著臉,“不許多問!咳咳……到明年夏至。你必須讓柳君眉給我把這件事挑起來。”
“爹!這事情我斷不會和君眉說隻言片語的。”
“你!”袁本中不知道自己最聽話的兒子為何如此倔強。“那盞春?”
袁效儒跪下來,“酒我自己來釀,其他的不是還有效道?隻求爹能告訴我袁家和薛霸王家的是非。”
袁本中歎氣,搖頭,“那都是過去的,現在隻能走下去。”
袁效儒走出書房,漆黑的院子顯得愈加壓抑,他沉重地步伐邁向嚴慈堂,他對僮仆說道,“告訴蘭兒,我今天不過去了。”
袁效儒站在窗外,照出來的剪影中,柳君眉正靠在椅子上,就著燭光在念詩文,仔細一聽卻是論語。
“兒啊,這麼晚了跑來幹嘛?今天累了一天也不休息休息?”袁母披著衣服走出來。
“娘,您還沒睡啊?”
“睡不著,我這大孫子沒出生前,我一刻也安寧不了。”
“這怎麼說?”袁效儒問道。
“沒事,沒事,你爹今天怎麼了?氣洶洶的,和你和效道說什麼了?”袁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