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我的窩,接到了五姨打來的電話,讓我去她們家小住幾天,也好,公司最近不忙,請假應該沒有問題的,再說了,順便還可以躲躲阿建,沒有我的回應,料他阿建也堅持不了幾天,這年頭,誰敢說他能為沒有回應的愛情堅持一輩子?何況一個已經被他拉上過床的女人,放不下的最多也就是麵子而已,隻是不能忍受被女人突然拋棄了吧,何況是一個說過會永遠愛他的女人.愛情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吃到肚子裏再拉出來最後不知消失在哪裏的糞便罷了.
請假一禮拜,太短了,很不爽,對麵陳姐拿那隻不知道粘了她多少腦油的筆使勁敲了一下我頭說,江江你就知足吧,你應該慶幸你進了這種破公司,你看,哪個好一點的公司會給你這種小嘍羅批假的,還一批就一禮拜?我打哈哈,也是,大姐真是樂觀啊,盲目的樂觀,沒有追求的樂觀!
基本上來說,這個紡織業單位的員工都是很有特點的,一樣的老齡化,一樣的沒有追求,整體一副日薄西山,氣息奄奄的景象,我也是一個沒有追求的人,要不我好歹也一北航的畢業生,怎能落魄至此?
在五姨家也沒意思,我還是經常會想起和阿建在一起的日子,不能說沒有一點懷念,畢竟,它承載了我的許多快樂,即使更多的是憂傷.我告訴自己,我是一個理智的人,我應該理性的看待這段情感,不能把它棄之如敝屣也不能故意不去想它,應該讓一切順其自然.我不記得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這樣的一句話”真正的忘記一個人,不是當別人說起他的時候,你堅決的說我不記得他了,而是當別人提起他的時候,你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在腦海裏回憶起他的模糊的形象.”我會慢慢的把阿建忘記,直到有一天,別人向我講起他,我也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在腦海裏回憶起他的模糊的形象.會有其他的人和我的生活軌跡相交的,我應該坦然前行.
吃飯的時候,五姨說:”江江,一會給你介紹一小夥子,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好啊!”我說,
五姨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麼痛快地答應,以至於她甚至覺得我靠不住:”你別不認真啊,這的確是個好小夥子,北大畢業,現在在電力局,家裏也很有錢,父母親都在政府工作,家裏有房有車……”
本來我還興致很高,五姨這麼一說,我倒泄氣了:”那人家能看上我嗎?我一破北航畢業,還找了個尿不拉屎的破公司,父母還是農民.”
“那沒有啥啊,我們也是去看看,又不是一定就要嫁給他,說不定咱還看不上他呢,北航咋了,也是名牌,農民又咋,我這城市人還沒有像我三姐一樣生出個好女兒.”說明一下,五姨的三姐就是我媽,所謂的好女兒就是本人,大家之所以把北航叫名牌是因為我所有的舅舅姨媽家的孩子全都沒有上過一個比北航更好一點的大學了.
有必要說一下我對相親的看法,我是一點也不排斥相親,甚至很樂意去相親呢.我一直覺得,在茫茫人海中,兩個互不相識的人通過相親這一種古老的方式從而有可能從此一生相伴是一件浪漫而神奇的事情.比起自由戀愛,我甚至更鍾情於相親,隨便大家怎麼看我吧,說我迂腐,愚笨都沒有關係,我就是這麼想的.
這是我24年來的第一次相親,我是不怎麼希望一次就相成功,不過在去相親之前我還是比較仔細的打扮了一下的,聽取了五姨的建議把頭發紮起來---雖然我覺得對於那小夥子來說可能更願意看到我象當下流行的那樣把一頭秀發披到肩上,不過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願意相親,隻是為了應付父母來來做做樣子,畢竟像我這樣喜歡相親的祖國大好青年也沒幾個,我在學校那會也從來不敢把我這一嗜好拿出來宣揚,以免被大家嘲笑.就這樣,在一致通過五姨和幾個小表弟的審美之後,在我剛剛斷絕和阿建的來往之後,我,江江,正式踏上了相親之路.對於阿建,我沒有任何愧疚之心,結束就是結束了,我們應該向前看的,不是嗎?
本來想在這次相親會上有個出色的表現,可惜出場就給搞砸了.按照我對相親的理解,不管男方有沒有先到,我都至少應該比五姨晚到一會兒.結果就是這一會兒惹出了麻煩,我是半個路癡,明明記得應該這樣走,可是前麵就是沒有路,所以晚到的不是一小會兒,還渴得要死,換是誰在太陽底下疾走半個多小時都一樣,五姨後來說一看我當時那喝水的架勢,就知道這次相親應該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