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笙簫-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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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這些百合還是開了不是嗎？”男人有副勝過不少女人的精致麵孔，一頭桀驁的金銅色頭發在陽光下閃耀著惑人的光澤。他周身包裹在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中，如時尚雜誌中的冷峻男模一般引人注目。他揚起與蒼白膚色對比強烈的美豔唇角，俯身對蜷縮在輪椅中的女人說道，“所以，你也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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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作Chris的女人隻是笑笑，沒有做出什麼回應。她被罩在一套寬大的病號服中，身體單薄得仿若紙片。皮膚在陽光下變得透明起來，眸光清澈，卻隱藏著易見的悲傷。Chris揉揉自己微翹的鼻尖，伸出一根纖細瓷白的手指，向右邊指了指——頗為勉強的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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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煦然知道她的意思，但仍是在她耳邊輕聲問了一句：“累了？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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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點點頭，卻也是簡單而短促的動作，好像沒有更多的力氣來支配。顧煦然推著她向右邊的病房走去，路程不算短，他想了想，覺得還是告訴她比較好：“Ruby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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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她的肩膀微微顫動，歎口氣：“沒有人會怪你。”何況，看著現在這麼脆弱的你，誰又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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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仍是止不住的顫抖，她又想起來，那個她努力忘記的晚上。她記得那天沒有月亮，隻是一片慘淡的黑色，刺破黑暗的是一聲殘暴的槍響，倒下的，是她的弟弟。那樣一個溫暖善良的少年，死在他親姐姐的手上。而她這個殺人凶手，卻在泰晤士河邊最好的療養院中享受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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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是最應該去死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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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by……知道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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