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鎮清寧街,高家府邸。
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坐於床前,看著握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少年,氣就不打一處來。
前幾日南山學堂裏生的事他當然清楚,牧家小子雖是打傷他高家的兩位下人,卻並非傷及高風,為了顧全大局,他便沒有答應高風那些無禮請求。誰知高風年輕氣傲,私自買動了惡霸會的人去找那人的麻煩。
隻是這一下高風體內道根被毀,徹底淪為廢人,這口氣他無論如何是咽不下去的。他是高家家主高汛湖,高風再如何紈絝都是他的兒子,在南山鎮裏還沒有人敢騎到他們高家頭上來。
“爹,你可一定要給孩兒報仇啊......我們之間不過隻是小打小鬧,那傻子竟是直接廢了孩兒修為,完全不把高家,把您放在眼裏啊。”
高風臥在床上,語氣微顫的說道。
“行了!”
高汛湖看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臉色冰寒,怒意更盛,低喝一聲直接打斷高風的話。
高風惺惺閉嘴,眼裏卻全是懇求。
“牧家欺人太甚,當年得了些燕王重寶,勢力越發壯大,就不把我高家放在眼裏了!”高汛湖冷哼道,微眯雙眼,寒芒激射。
高汛湖越想越氣,砰的一下起身,等高風反應過來時,早已沒了他爹的身影。
幾秒後,屋外傳來高汛湖沙啞的聲音......
“爹這就給你報仇去。”
......
牧雲自南山學堂回來之後,便進了後院竹林當中修煉,每每有領悟,他都會越發勤奮。也不知怎的,這些境界都是他當年走過的道路,如今從頭來過竟是多了些別樣的滋味。
淡金色光華環繞周身,呼吸均勻。若是他再精進一些,很快就能進入知一中境了。
牧雲皺起眉頭,一道稚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修行。他睜開眼睛,發現易生急匆匆循著林間小道而來,滿頭大汗。
“少爺,出事了!出事了!”
牧雲將周身真元收回,有些不悅的問道:“何事?”
可是易生卻顧不得牧雲此時情緒上的不滿,呼吸急促的說道:“高家的人找上門了......”
易生的話尚未說完,牧雲已經起身,氣息完全收斂,邁步消失在了竹林當中。高家本就張揚跋扈,之前牧雲又廢了那高風,這次定然是來者不善。
牧家院府外突然變得嘈雜起來,零零散散竟是有著數十道人影堵在牧府門前,不停叫囂,言語稍顯難聽。
牧遠山和秦炎站於門前,眉頭深鎖看著台階下臉色不善的那一群人。兩人不認得這些人,卻認識一身藏色錦衣的高汛湖,所以臉色也有些不善。
南山鎮三大家族彼此瓜分幾條街道,來往甚少卻關係緊張,並不融洽。隻是很少會出現如今這種直接找上門來的情況,牧遠山雖然不知道確切情況,但也猜得到一些。
“牧雲在哪?”高汛湖往前跨步,昂起頭臉色陰沉的看著牧遠山問道。
牧遠山眯著眼睛,冷冷的說道:“你高家來勢洶洶暫且另說,不知一來就來尋家中犬子是為何?”
高汛湖嘴角迎著牧遠山的目光看去,氣勢上絲毫不讓:“今日清晨按時去南山學堂上課,可是回來時卻被廢盡修為你可知道?”
牧遠山說道:“我不是南山鎮的管事,也不是那高家的人物,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怎會知道?”
高汛湖臉色漸寒,說道:“別給我耍嘴皮子......明明隻是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你兒子竟然痛下殺手,如果不是我兒子尚還有些實力,早就被你兒子給殺了!”
牧遠山微微一怔,他很清楚牧雲的個性,這個連螞蟻都不願踩死的孩子,怎麼可能對他人痛下殺手。
就在這時候,牧雲和易生也趕到了牧遠山的身邊,當即感受到了彼此之間那種緊張的氣氛。
牧遠山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今日早上你廢了高家兒子的修為,可是真的?”
牧雲想了想,選擇實話實說:“前幾日,那高風就想要了我和易生的命,結果我大難不死便奮起反抗,挫敗了高風的兩個手下。可是誰知高風滿不服氣,今日找了惡霸會的人來殺我們。我忍氣吞聲這麼久便不再忍,出手教訓了那些惡霸會的人,然後與高風爭鬥毀了他的道根。”
雖是聽到自己兒子親口說出,牧遠山依然極其意外,這還是自己了解的那個牧雲嗎?
“信口雌黃的小兒,給我死來!”
牧遠山還未說話,高汛湖卻先發了難。一步跨出,伸手虛空朝著牧雲抓去。
隻是高汛湖出手的瞬息,牧雲臉色大變。破妄後境渾厚的真元化作威壓朝著牧雲籠罩過去,如奔騰大河衝擊的牧雲喘不過氣來。若是放在以前,破妄境的修為在他眼裏根本不值一提,隨隨便便一根頭發就能鎮壓。可是現在卻變了,破妄後境在他眼前就仿佛一座大山一般。
隻是片刻,牧雲就覺得一陣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