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的手放進掌心,指尖冰涼,還扯了扯我身上的白狐毛鬥篷。
“這白狐乃是黯月晉一級褪下一層的皮毛所製,如今三十二層級數才織成這一件,你穿著可還暖和?”
我抬眼看了看一旁角落裏默默哭泣身上狐毛所剩寥寥無幾的黯月,方知這將我渾身上下遮得嚴實的白狐鬥篷三十二次的皮毛還不夠。於是乎,它成了這個冬天裏最可憐的狐狸。難怪,這些天它躲在這裏都不願出去。我還以為它又要晉級,因此皮毛見短。
“無礙,很暖。”
我也心虛的扯了扯鬥篷,眼神不由得往那邊飄,尋思著是不是得給它補補?
無絕卻撫著我胸前墜著的玉玨,眼裏透著溫柔,緩緩說道。
“這鳳鳴玨可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之物。那一日,三界繁花盛開,你站在無涯之巔,為我舞了一曲以你之名的鳳淩凰。一曲成名天下知,無人不知魔界小公主長了一張傾世的臉之外,還有三界一絕的舞姿。天帝不止一次邀你獻舞,你卻回答此生隻願為我一人舞出鳳淩凰。也就是那時,你我之事被天地所不容。”
我苦笑了一聲。
“你當真是男顏禍水,倘若不是你迷了我的眼睛,我又何至於此。”
他卻收了嬉笑,一把將我拉進懷裏。聽著他胸膛之內有力的跳動,我瞬覺安逸得很。
“你又怎知你不是禍水?”
他歎了一口氣。
“我與莫神,算是同胞兄弟。畢竟那年蓮生並蒂,他是我唯一的哥哥。”
我的心猛地一頓,他從未在我麵前提過莫神一言半字。今日如此,難不成是打算說了?
他似是聽到了我的心聲一般,低沉的說了一句。
“今日,我都告訴你吧。我從來沒有想瞞著你什麼,以前不說是因為覺得時機不到。現在,你該明白一切了。”
很久很久以前,佛音穀開出一株並蒂蓮花。滿池蓮花,都被這一朵搶了靈力。一時之間,顯出一副衰敗之相。佛主突出真言,
“天降異象,必有變動。”
果不其然,數日之後兩個嬰孩穩坐其間。生長之快,令人驚歎。隻在佛主座下一萬年有餘,其力驚人。天帝為保此二人不生異心,故賜封號意圖拉入仙籍。佛主心知強留不住,便任由去留。賜我為不,賜他為莫。
我掌管天庭紀司,他掌管九宮命格。
我二人齊心協力,千百年來也算是彼此知己。即便是冷清的天宮禁地,千百年來的孤獨,也不覺得有半分難捱。
他突然將我往緊收了收。
直到你出現,一切都變了。
他見你第一眼,便認定你是他此生唯一想要追求得到的,那時你我關係還不甚明朗,故而我也沒作他想。你與他相處甚為融洽,卻在之後讓我心生芥蒂。緣分此物終究可遇而不可求,你袒露心意此生唯我一人,卻還擔憂他會不會因此而與我關係惡化。他倒是沒有什麼大的變化,隻是日日仍來這無涯宮看你。
後來,你被天帝送上滅神台。
我瘋了。
他也瘋了。
殺了檀越,不知去向。
天帝終歸還是忌憚他,保有莫神之名,卻剝了他全部的權。
我有些心疼,撫上他的臉,心裏隱隱一股痛楚。
我竟不知,軒轅無憂,是這樣一個人。
眼前突然劃過一身玄色衣衫,眼睛陰晴不定的樣子,我摟了摟一旁的無絕。見他無論如何掩蓋,那一股淡淡的暗色終難消去。想必,對這段兄弟情誼,他依舊是很介懷。
“罷了罷了,軒轅無憂的事暫且不提,司馬南冰。。你打算何時處理?”
他眼裏劃過一絲狠絕的殺意,“司馬南冰很早之前就該死,可我留著她,有我的用意。”
想起昔日司馬南冰那副嘴臉,我冷冷的勾起了一個笑。
“還好你沒這麼痛快的弄死她,不然就不好玩了。”
他懷裏抱著我,將右手騰出一伸,便將一旁小桌上一個精致的茶盞勾了過來。杯蓋未掀,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麵而來。我有些好奇,伸手端住。
“這是何物,好香?”
他有些寵溺,替我撥開了鬢間的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