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府上早就賓客滿座,我成親的日子來臨了,這生活了快到十四年的地方將離我而去,溪王府,那裏會有什麼等著我呢?乾溪王這個男人又會怎樣對我?還有他的那個王妃又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我?雖然我去了後為二王妃,地位和她是一樣的,但歸根到底,她在府上早就是紮下了根,府上的丫鬟、家丁們都應該是向著她的,而我這去了無非就成了橫插一腳的人了,想想,日子也應該不會有多順心的了,若那個顏婉不是個刁蠻的主,或許就好些,但終究是怎麼樣的呢?我根本不了解,我似乎連她的長相都沒有仔細看過……
“小姐……您真美……”小玲捧著嫁衣站在我的旁邊,眼中有著驚豔。
我哭笑了一下,盯著鏡中之人,這張臉,再美又如何?卻不能為悅己者開。
“穆小姐真的是老奴見過最美的女子……”為我梳妝的是宮裏派來的老嬤嬤,動作嫻熟,據說鳳陽下嫁時也是這個嬤嬤梳妝的。
“嬤嬤,你就別說笑了,我這又叫什麼美……”這張臉,我寧願不曾有過……
“姑娘,您這是說哪裏的話,老奴可不是亂說的!”
我一聽她這樣說也不再搭話了,話多終是不好的,我也沒有那個閑心去理這些事。
這老嬤嬤見我閉上眼不理她了,自己也覺得無趣,就專心的為我打扮,一時間隻能聽到外麵時不時飄進來的笑聲,我的心卻似乎是空了一般,連歎息都懶得用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這妝容總算是完工了,睜開眼,鏡中之人有著我從未見過的妖嬈,但那眼底下的憂傷卻能很清晰的看到,就如同一朵盛放著的曼陀羅,或許下一秒就會從這世間凋零而去,而在身邊歡笑之人的映襯下卻更顯悲涼,原來,所有的婚禮都是最美麗的,隻是有著繁華,有的心悸……
穿上了大紅色的衣袍,蓋上了蓋頭,在一大叢人的擁護下踏出了我的房門,這一出,就意味著我將是有夫之婦,少女的時代即將結束……
手中感覺到了一雙熟悉的手,這是母親的,眼中澀澀的,卻沒有眼淚。
“芸兒,一路走好……”傷感中夾雜著喜悅,我知道,他們都為我嫁與乾溪王而高興,隻是又有誰知道,我的心裏早就住著一個人……
我不搭話,喉嚨卻是一緊,自己的手被母親交與了一個陌生女子的手上,鞭炮聲、歡笑聲一片,卻讓我的心更加淒冷,未來,等待我的是什麼?
“好好活著……”父親在我入轎的前一刻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讓我心一震,似乎感到了不祥的預兆,卻又找不到原因,簾子被放下,疑慮卻越加深了……
一路吹拉彈唱,這婚禮自然是浩大的,隻是這又有什麼作用呢,不過是我這個可憐女子下嫁而已……
溪王府也是熱鬧非凡,我一下轎就被老嬤嬤牽著手一路進了王府,卻沒有直接拜堂,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我也不想去深究,早晚拜堂又有什麼區別,我現在已經是乾溪王的人了,這是一入府就成定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