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者演奏得很好,眾人都有此感,可就是因為這個,卻也沒有別的人敢上場表演了,人都是有自尊的,拿不出更好的,寧可沉默著當個啞巴,也不願一開口當個白癡,場內的氣氛就那麼僵著,也沒有人敢打破。
錦雲阡依舊悠悠地品著茗,使人感覺到一種超然於物外的感覺,就像是隔著一個空間,任何人都沒有辦法侵入的空間,可她又那麼淡淡地笑著,從容而和煦,好像很溫柔很溫柔的樣子。
蕭容宣桌前擺著一壺清酒,他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暗暗苦笑,喝下一杯清酒,你對每個人都若即若離,而我,也是這所謂“每個人”中的一個啊。
錦雲阡這樣的事不關己的姿態和從容引得季連秋世好奇至極,一挑眉,一眯眼,一咧笑,根本不在意眾人的目光,徑直走到錦雲阡身旁,正好走過百裏歸黎身旁時,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完完全全的自我主義。
擦肩而過,是最苦澀的遺憾。
季連秋世兩手撐在錦雲阡的桌上,臉湊到錦雲阡麵前,就那麼打量著她。
錦雲阡抬眸,笑道:“公主有何貴幹?”
季連秋世微微眯了眯眼,隨即又恢複了原來的嬉笑,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呀?”這句話像是在問小孩子,就是那種剛剛換牙的哪一種。這樣的不尊重,把人看待得像小孩子,對麵的蕭容宣微微變了臉色,桌下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錦雲阡卻好似未曾注意到這語氣的不正常似的,回答得從容而大方:“回公主,我叫錦雲阡。”
“哦~你就是那個靈溪郡主啊!”語氣似恍然大悟狀。
其實這根本不重要吧,不重要你叫什麼,不重要你的封號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個人引起了我的興趣而已。錦雲阡垂眸,暗歎,麵上依舊無驚,淺淺淡淡地笑著,溫柔而爽快道:“是。”
“嘻嘻~我看了這周圍一圈,除了你沒一個和我胃口的,小雲,我們交個朋友吧。”季連秋世嘻嘻地笑著,好似很天真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也像是沒有經過大腦的一樣,引了眾怒。而事實上,也確實。
錦雲阡有點應接不過來,隻能淺淺地保持著微笑:“好。”小雲,沒有人這麼叫過我,呢。
季連秋世齜著牙笑了,忽然又直起身來,左右看了看,突然又笑了,徑直走到百裏歸黎那裏,一把拿過他麵前的酒:“百裏少主,借你清酒一壺!”就想轉身走,隻聽後麵突然傳來一聲:“你還還嗎?”
季連秋世頓了頓,嘴角有些抽搐,扭過頭,道:“百裏少主就那麼窮?連一壺酒都買不起?”
百裏歸黎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麵色愈加陰沉,咬牙切齒似的,道:“那你就別還了。”
季連秋世驟然笑起來:“那就多謝少主了~”
接著,她走到錦雲阡邊上,看著從容笑著,看著這一切的她,似乎眸中還有一絲戲謔,咳了兩聲,又恢複了原來的嬉笑:“來來來,咱甭管他,小雲,我倆碰個杯就算結交了啊。”
於是拿起一個杯子,斟滿了,與她的茶盅碰了下,兩人相視一笑,錦雲阡正想喝下茶,沒想到被她湊近,抽走了茶盅,換上了酒杯,季連秋世在這一瞬間在她耳畔說了些什麼,笑了,然後徑直喝下了那杯酒。唯留低著頭的錦雲阡仰頭飲下那杯酒。
錦雲阡之所以低頭,是因為她再也無法維持她的從容,沒有辦法在這樣的不留情麵的揭穿後繼續淡淡笑著,因為沒有人發現過,隻能低頭隱藏她眼中淺淺的危險氣息。
她說:“卿本佳人,奈何成魔。”
季連秋世,你竟然看穿我了啊。季連秋世……你,讓我感到冷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