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簾是一片狼藉,被燒得深黑的細小箭羽,纖長的枯枝上無一片樹葉。
落了滿地的彼岸花花瓣,火紅的色彩顯得格外耀眼。四周寂靜無聲,鮮血染紅了不遠處的河水,隻有一片血紅,不見一具屍體。
一條小舟緩緩駛來,在水麵上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船上裝載著滿滿的彼岸花花瓣,無一人,空氣中充滿了濃鬱的血腥味。
“嗒嗒”聲音細小,像輕腳在地麵上行走發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無聲的地方竟是格外清脆……
一道高挑的身影行過,白皙秀氣的玉足上竟然沾染上了零碎的血跡。血紅色過膝裙,其上披著一件寬大的黑色袍子,並未遮住裙子。赤著腳,風吹動蓬大的裙袍,一縷紅色的發絲從帽子中垂下。
她伸出手。掌心中幾朵不知名的花的花瓣,細細看去,黝黑,幽藍,暗紫與妖紅,顯得異常的妖冶。
女子在河邊停下腳步,一翻掌,花瓣相繼落下,沉入水中,未泛起一絲波紋。
“悲鳴,從現在開始奏起……”
相生,相伴,相死。
一千年花開,一千年花落,永生不得相見。
——
完全不知落敗佇立的人的心情,船出沉,聽著憂傷的旋律,鐫刻在寂靜的大地,悲傷爪痕沒入胸膛,任流動的白沙被掩埋的屍體,花落而成殺伐的城堡,撕裂的烏雲下,祝福的讚美之下,終戰的城堡,赤裸裸挺露,如果那天我舍棄其他的選擇,選了你,難道就會有所改變?正確的是自己,我一直如此確信,一直到失去所有緊緊相係的手,如果脫軌的腳步無法獲得原諒,為何要開門,招我入內任,流動的白沙掩埋的花,是失了主人的沉落荒海的城堡,開在心上的一朵花,無聲的凋落尖叫,就連你溫暖晃動的側影,都無法成為喚回我的鈴聲……
如此淒美的歌詞,陵暮忍不住念了一遍又一遍,似念不膩一般,和往常一樣,沿著小河,從上遊走到下遊,邊走邊念著歌詞,迎著夕陽的餘暉,金色的陽光映著陵暮略顯青澀的側臉,明眸皓齒,竟生得清麗脫俗,眉宇間透出一股淡淡的憂愁,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一身粗麻布白色衣裙,歌詞並不是她作的。
說來也奇怪,從開始念第一句時,腦海中便會自動跳出下一句歌詞。
念完後,久久縈繞在心頭,回蕩回蕩……
“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陵暮了,她究竟去哪兒了呢?”
在村莊的河旁,一個少年頹然的坐在地上,狀似苦惱的撓撓頭發道。腦海中少女清麗的笑顏久揮不去。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了!
那個總愛徘徊在小河邊的陵暮不見了,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無緣無故消失了!
“她說她在等人,會不會她等的人來了,把她帶走了?
啊……好煩啊,不可能的。陵暮她一生都未出過落楓村,怎麼可能認識外麵的人。陵暮會不會遇到了什麼危險?不,不,不,絕不可以!你這張烏鴉嘴,說什麼呢!”
少年自言自語地說了很多話,還不時懊惱的扶額。少年將近在樹下坐了一個時辰才悻悻的離開。
風輕柔的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