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靚靚縮著身子,不斷地嘔吐,他的心非常的疼。他啞著嗓子道歉,“靚靚,對不起……”
她不為所動,隻是越來越多的惡心感泛了上來,她不根本不能控製自己,隻能一個勁地吐,等把晚上吃下去的食物全都吐了出來後,她就隻能幹嘔了。
“靚靚,你有沒有好過一點?”他關心地問。
她沒有回答他,依舊呆呆地半趴著,一動也不動。
他也跟著蹲下身,歉聲說,“靚靚,我不知道會這樣,原諒我好嗎?我發誓,下不為例……對不起……”
“靚靚,對不起……”
“靚靚……”
無論他說什麼,顧靚靚都無動於衷,仿佛什麼也聽不見,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緩緩地開口,“我晚上睡客房。”
“你睡這裏,我去睡客房。”
她沒應答,他繼續說,“爺爺跟大媽答應了,你明天就可以放心去美國了。”
她仍然低著頭。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陸子沂留戀不舍地多看了她幾眼,才退出主臥室。
他一走,顧靚靚便渾身癱軟般地摔在地上,眼眶裏的淚水就落了下來,蔓延過兩頰,隱入頸項。
他是她的丈夫,讓她履行夫妻義務並沒有錯,可是……可是她根本沒辦法接受過多的碰觸,一閉上眼睛,過去的那些恐怖回憶就會翻滾而來,好惡心……好惡心……
她隻會覺得好惡心。
她喃喃著,“對不起,子沂,我做不到……”
哪怕她愛他,哪怕她願意嚐試,可她還是做不到。
她艱難地站了起來,費力地脫光自己的衣服,然後踏入浴室,拿花灑衝洗自己,很用力地清洗,像是要把自己搓破一層皮似的。她洗了許久許久,水一直嘩嘩地流,仿佛永遠也不知停歇。
從浴室出來後,她瞟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明明被熱水氤氳了這麼久,她的臉還是慘白無光。她光著腳丫進入臥室,爬鑽入被子,將自己全身上下全都包裹起來。
她開始瑟瑟發抖,才九月天,她卻覺得好冷好冷,由骨子裏散發的寒冷快要將她吞噬了。她想努力地逼自己睡覺,可怎麼也入睡不了,等好不容易入睡,卻是噩夢連連,出了一身虛汗。
第二天,顧靚靚起來之時,卻被劉媽告知,陸子沂很早就回公司了。她歎了一口氣,這樣也好,避而不見總比遇見尷尬更好?一個禮拜的時間,恰好給彼此一個冷靜的空間。
她收拾了一些行李,之後讓王叔送她去機場,與紀樊希會合。紀樊希比她先到機場,一看見她,就嘲弄道,“大小姐,就算去美國領獎,你也不用興奮得不睡吧?瞧你臉上的黑眼圈。”
他掃了一眼她身後,奇怪道,“你得去一個禮拜,陸子沂不來送行啊?”
“我……”她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沒再多問,隻是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登機吧!”
“哦。”她跟上他的腳步。
眼下的顧靚靚並不知道,這次的美國之行竟然成了她人生的一個巨大轉折點,下一秒,她再度從天堂墜入地獄,嚐到很多不能承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