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ica的案件,人證物證差不多都俱在,即使有蕭葉涵這個女大狀坐鎮,勝訴的幾率也極低。
簡藍身為重要證人,簡單地回答了蕭葉涵的提問,離席之前,她看了一眼被告席的Monica,她隻是呆呆地坐在那兒,好像與周遭完全隔絕了,安靜得令人詫異。她似乎在聽天由命,不再為他人而起伏。
她們處在證人與被告兩個對立的身份之上,可這一刻,她突然恨不起Monica來。或許是因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或許是因為肚子裏醞釀著一個小生命,她想為他累積一些福分。不管是哪個或許,唯一認定的是,她想退出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靜靜地等待這個寶寶的出生。
法院的裁決很快就下來了,Monica涉嫌多次謀殺未遂,情節較為嚴重,判處有期徒刑六年。自然而然,範翊哲也成了範家瑞的唯一監護人。
案件一審理結束,簡藍就推說身體不是很舒服,詹世釧立刻大為緊張,趕緊詢問是否去醫院一趟。她婉轉地拒絕,隻說我們回家吧!
詹世釧立刻陪同她出來,結果又遇見了範翊哲,這回範悅沒在他身邊。她本想避而不見,可偏偏是正麵迎上的,想偽裝也裝不了。
倒是他先開了口,語氣平和,“過得還好嗎?”
“嗯。很好。”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詹世釧的胳臂,避免自己過於緊張。
感受到她的害怕,詹世釧也跟著摟住了她的腰,衝範翊哲笑得無害,“有我在,她能過得不好嗎?”
“那倒是。”他也跟著微笑。
“小翦身體不適,我們先走一步了。”
“慢走。”
原本是那麼相愛的兩個人,如今變得客氣而疏離,也罷,或許這真的是命中注定。
懷孕本就是一件痛苦之事,再加上她的身體日漸羸弱,臉色也越來越差,詹世釧抱著她之時,都不敢太用力,深怕一個不小心,她就如玻璃片般碎裂。他禁受不住這個驚嚇。
寶寶三個月之時,她突然在家裏昏倒,嚇壞了虞嫂以及聞訊趕來的詹世釧。從那天開始,她被詹世釧強行勒令住進了醫院。他從上海調了最好的專家醫生給她做治療,揚言不論花費多少的財力物力,一定要保簡藍生命的周全。
她躺在醫院接受治療之時,身體弱到幾乎不能下床,吃喝拉撒全在床上,不能洗澡,不能洗頭,黏糊糊讓她抓狂。結果還是詹世釧細心,特地從理發店請了個發型師,刷刷地將她及肩的長發給剪短了,簡藍本想剃個光頭,他不允許,最後成了一個滑稽的板寸頭。怕她太過難受,又找了一個有經驗的阿姨,經常拿溫開水給她擦拭身體。
在一幹眾人的照顧之下,她的病情也有所緩和,四個月之時,寶寶還在她肚子裏安然無恙,醫生說,這個孩子很堅強,正在努力地存活。那一天,簡藍的臉上,終於出現多時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寶寶胎動那會,她先是吃驚不已,然後喜極而泣。隻要寶寶沒事,她吃再多的苦也甘願。
纖細的手搭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真切地感受到,肚子裏卻是傳來觸電般的感覺,像心髒在一跳一跳。她的小寶寶確實胎動了,這個寶寶,它真的很頑強。
向瑜也常來看她,每回都變著法子帶來各種各樣的食物,隻是,她真的沒什麼胃口,一口都吃不下,現在的她,幾乎靠點滴輸入營養液存活。邱薔跟姚秘書也會來,尤其是邱薔,每一回見到她,忍不住眼圈泛紅,隨時都會哭出來,卻硬被她強撐住。而她,每回都對他們微笑,沒事,我沒事。寶寶它很好,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