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府。
柳舟和錢灃一行人進得濟南府的時候,國泰竟然表現的很平靜。甚至當他們將銀兩以及屍骨的事情都說出來後,國泰都沒有表現的有任何憤怒亦或者驚恐。
柳舟見國泰如此,隱隱間有種不祥的預感,可錢灃卻沒有,他很憤怒,他指著國泰罵,幾乎將他能想到的所有能罵的詞都給罵了。
國泰處之泰然,而且沒有反駁,接受了懲罰,甚至連求情的話都沒有說。
錢灃直到這個時候,才突然發現國泰的反常,他不認為國泰是那種泰山崩於頂而目不改色的人,事情一定是有古怪的。
隻是錢灃也並非笨蛋,他雖然看出來了,可並沒有說出來,直到命人將國泰軟禁之後,這才向柳舟言明。
柳舟沉思了許久,直到最後,才終於歎息一聲,道:“錢大人,這國泰怕是要狗急跳牆啊。”
“狗急跳牆?”錢灃微微一驚,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要是國泰急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雖說他們是朝廷派下的欽差,可國泰在山東經營多年,他有多少班底,柳舟他們是一點不清楚的,如果突然被國泰給暗算了,可就有些不妙了。
“依柳大人來看,此時我們應該怎麼辦?”
柳舟也有些為難,此時國泰就在他們手上,可卻又奈何不了他,的確是有些不好辦的,沉思許久後,柳舟這才沉吟道:“押上國泰,我們即刻回京。”
“這麼著急?”
柳舟點點頭:“必須要快,若是等國泰的人都準備好了,一切就都晚了,我們雖是欽差,可並無多少兵馬,這點錢大人應該是清楚的吧?”
錢灃微微頷首,他們有多少兵馬他再清楚不過了,雖說他們是朝廷清楚,儀仗隊有五六百人之多,可是除去一些雜役,能夠打仗的也就二百來人,這點人可一點稱不上多。
這樣想過後,錢灃竟然也不再疑慮,立馬吩咐下去,按照柳舟說的去辦,即刻回京。
隊伍的調整並不容易,以至於這樣一番忙碌,直到黃昏左右才開始出發,離開濟南城的時候,天色已晚。
天晚,春風輕柔,今夜繁星滿天。
出得濟南府,柳舟並未讓大家停歇,而是繼續趕路,隻不過一個時辰休息半柱香,而休息的地方必須地勢遼闊,以免附近有敵人伺機行動。
晚上行走,白天則休息,如此一來,不給敵人一點機會。
如此大概走了兩天,皆是安然無恙。
第三天的晚上,天空下起毛毛細雨來,雨並不是很大,滴在臉上也有些清爽,儀仗隊就在這細雨之中行著,夜色有些深沉,燈火移動,宛若鬼魅。
就在儀仗隊路過一山穀時,四周突然傳出陣陣呐喊聲來,錢灃猛然一驚,嚇的差點昏厥,他到底在京城那種地方待久了,雖經曆過堂爭,可像這種廝殺到底是初見,以至於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柳舟仍舊保持鎮定,他從馬車中鑽了出來,對趕馬車的王安道:“王捕頭,有多少人?”
王安耳目甚是聰慧,片刻後,道:“大概有五百人。”
柳舟微微凝眉,短短幾天時間裏,竟然有五百人來營救國泰,這國泰當真是不簡單的。
此時柳舟他們所在的地勢並不是很好,而且前麵還有山穀要過,如果敵人在上麵設了埋伏,就有些不妙了,一番思慮後,柳舟立馬命人抱成一團,以守為攻,暫時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頃刻間,四周火焰衝天,幾百人拿著火把衝了來,細雨竟沒能將火把澆滅,隻帶著屢屢濃煙。
“殺啊……”
敵人衝來,竟然一句話不說,便奮力拚殺起來,王安微微凝眉,也不遲疑,立馬揮刀而出,柳舟坐在馬車邊緣,望著四周廝殺,微微凝眉。
錢灃有些緊張,道:“柳大人,要不拿國泰換……”
錢灃的話還沒有說完,柳舟立馬搖頭道:“不行,如今國泰在我們手裏,這些人還有所忌憚,如果將國泰交出,隻怕他們定要將我們殺個片甲不留。”
錢灃一張老臉並沒有因為剛才的話而有任何紅暈,相反有點蒼白,他聽完柳舟話後,連忙又道:“既然如此,何不拿國泰威脅這些人?”
這個方法柳舟也是想過的,隻是思慮再三,他覺得用處不大,這已經是國泰最後的機會了,他現在要的就是賭一把,賭他們敢不敢殺他。
如果真殺了他,那大家就同歸於盡,反正隻要國泰一死,那些敵人必定會殺的更加瘋狂,因為國泰很清楚,這些人都是他的死士,所為死士,自然皆是一些不怕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