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薄湘對蕭樂的身體狀況有個數後,從儲物戒裏翻了些藥材出來,讓夜疏影幫忙去煎藥,自己去了禦君絕的屋子。
禦君絕才醒來不久,整整昏迷了一個月,就算是他,身體也受不住,現在想要坐起來都費力,更別說下床走路了。
“為什麼會突然昏迷?是炎龍一族的那個老家夥對你做了什麼嗎?”蕭薄湘關上門後,一邊走到禦君絕床邊坐下,一邊問道。
緣境就站在旁邊,蕭薄湘出去那會兒,就是他在這裏端茶倒水。
“是聖龍城。炎龍一族不僅是龍族那麼簡單,‘炎’字不是亂用的,炎龍一族天生與火焰合得來,聖龍城有炎龍先祖的庇護,與我的體質恰好衝突了。”禦君絕緩緩道來,他說話時顯得非常吃力。
“薄湘,你治好我了嗎?我現在,感覺很溫暖。”禦君絕抬起頭,看向蕭薄湘,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如同褪了色般的紫色眸子,顏色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也不會擁有黑色的發絲,可是他的笑容暖了一分。
緣境在一旁看著,感慨萬分,這一切,都是他三百多年來都沒能做到的,蕭薄湘與禦君絕相識不過短短五載,便已改變了禦君絕那麼多。
“對,徹底好了,你現在,是個正常人。”蕭薄湘認真地點點頭。
“我以前難道不是正常人嗎?”禦君絕麵上掛著淺笑,反問道。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君絕開玩笑。”緣境一臉意外的表情,不過看得出來他心中喜悅。
“說正事。達摩寺前任佛子是誰?”蕭薄湘收斂起笑容,眼下還不是可以其樂融融的時候,他們躲在這裏還算安寧,可外麵早已亂了。
前任佛子這四個字,是緣境心裏的結,禦君絕不怎麼清楚,在他到達摩寺之前,達摩寺有過一段時間是沒有佛子的。
“是我以前的徒弟,涅屠龍。”緣境向來平靜的臉上,第一次浮現了一抹苦笑,涅屠龍,那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敗筆!
不得不說,從某種意義上,緣境實在了不得。如今所有人都隻知道他隻有一個徒弟禦君絕,禦君絕在蒼茫大陸上,那絕對是一等一的風雲人物,而這樣了不得的人物,那也得喊他一聲師父。
可在禦君絕之前,那個刻意被他隱瞞掉的徒弟,雖然心術不正,要毀了整個大陸,但作為另一種極端,他本身也已經是相當厲害的人,如果不是走了歪路,誰又能說他會比禦君絕差。
這一個兩個徒弟的實力,那就反映了緣境這個師父的實力。
“那你知道現在這場動蕩,幕後的人就是他嗎?”如果緣境說毫無所察,蕭薄湘是不會相信的。
緣境的智慧不假,怎麼可能看不透。
“想到了。是蕭樂施主告訴你的嗎?”緣境最了不得的不是他的修為,而是他能看透一切的無雙的智慧。
“是。天下已經亂了,我對天下存亡不感興趣,但世界變成這樣,我無法忍受,在這種地方讓人根本不想待下去。所以且為了自己,我希望世界變回原來的模樣。”蕭薄湘對緣境道,不是在同禦君絕在說,而隻是在同緣境說。
拯救天下的任務,要擔起來的人,不是禦君絕,這一回,應該是緣境。這裏沒有人會比緣境更了解涅屠龍。
“蕭施主,我的眼睛,就是被他奪去的。我贏不了他,也拯救不了天下。”緣境那雙什麼也看不見的眼裏,這一刻,溢出了悲傷。
“可你不僅曾經教導過涅屠龍,你還是達摩寺的住持。你也救不了達摩寺嗎?”蕭薄湘以為緣境能夠自信而淡定地給她一個自信的答案,可是緣境沒有。而這個問題的答案,同樣令人失望。
“都是我的錯。”
“真是爛透頂的說法。沒想到你也不過隻是個懦夫。還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問你。你有西嵐夜和龍薇的消息嗎?還有個滅世,你可能不知道那是誰。”
“我帶君絕離開達摩寺時,沒有見到你的朋友。隻怕是凶多吉少。‘滅世’又是誰?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是在映證如今的天下的局麵。”
緣境的說法令蕭薄湘皺起了眉頭,本來達摩寺這樣的門派都那麼輕易地被卷入了這場是非裏就有夠奇怪的,滅世身上的謎團,他們可也還沒有解開。
要說滅世,他和那些傀儡軍的牽扯不少,難不成將他帶回達摩寺是她做的最糟糕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