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薄湘抱著禦君絕的雙手在發抖,她早知道寒毒遲早會有一天置禦君絕於死地,但未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淨真,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前不久還好好的,怎麼可能說發作就發作了,還一上來就要直接奪去禦君絕的性命。
淨真知道蕭薄湘的出現不是自己的錯覺後,頓生欣喜,但這份欣喜很快被愧疚所取代,他低下了頭,“主子都是為了救我,才會衝進聖龍城的,都怪我!”
淨真並不知道蕭薄湘從一開始就跟著行軍隊伍,這會兒他內心自責,聽到蕭薄湘這麼一問,哪裏知道蕭薄湘不是想問禦君絕在這裏的原因,而是寒毒突然發作的原因。
蕭薄湘失去了再追問的耐心,檢查了一番禦君絕身上的傷口,但並沒有找到原因所在,這些傷口都不是大問題,
“蕭姑娘,主子可還好?你一定能治好主子的吧,你醫術那麼好。”淨真急切地開口問道,他希望從蕭薄湘的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
蕭薄湘何嚐不想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然而,她比淨真更難過,即便她醫術再超群,也終歸也有她對付不了的病症,因為她是人,不是可以掌控生死的神。
“將此消息通報給緣境大師,淨真,速速帶禦君絕回達摩寺!”
她本以為以禦君絕的本事,她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治好他的辦法,然而這一次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毫無準備!
多少困境擺在她麵前,她都最終闖過了,還從未有過像這一次一般,無力至極。無力到隻能寄希望於緣境,緣境是智者是高人,前三百年,是緣境救了禦君絕,並且栽培了禦君絕,如今,也隻有他還有可能再救禦君絕一次。
一聽蕭薄湘這話,淨真便覺得天塌了,他知道這是蕭薄湘也束手無策了。自責與擔憂的情緒填滿了他的心,難過得幾乎要溢出來了。
禦君絕絕不是第一次陷入危險裏,可是這一次不同啊,不僅是因為禦君絕是被他淨真連累的,更因為禦君絕完全失去了意識。以往即便受再重的傷,禦君絕都會強撐著自己的意識,那樣才是禦君絕啊,冷漠到對自己都無情狠辣。
所以以往的時候,替禦君絕破除困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可此刻禦君絕已經什麼也做不了了。認識到這一點,淨真便好像忽然失去了依靠,隻要主子在,他從來都是聽從著主子的吩咐做事,所以這一刻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淨真,你沒聽見嗎!”蕭薄湘麵沉如水,從她的臉上看不到半分慌張,隻是她的語氣裏帶著十足的冷意,與往日是截然不同的。
淨真立即反應了過來,可是心裏的那點愧疚讓他連抬起頭來看蕭薄湘的勇氣都沒有,吩咐了其他達摩寺弟子回去通報緣境後,自己上前扶住禦君絕,依然沒敢看向蕭薄湘。
蕭薄湘涼涼地掃了一眼一身狼狽的淨真,淨真身上的傷不輕,可是和禦君絕的情況比真不算什麼。可若要說記恨淨真,那是不可能的,蕭薄湘不會真的天真地覺得是淨真拖累了禦君絕,禦君絕救淨真也是應該之舉。
可是,淨真確實有責任,達摩寺這群被擒的弟子更有責任,即便不是故意的,蕭薄湘也不可能就對他們毫無芥蒂。如果不是因為這群人,禦君絕就不會踏入這聖龍城,也不會無緣無故在結束了與炎龍的戰鬥之時頑疾突發。
“淨真,不要在這種時候犯蠢,不管你現在是什麼心情,傾盡你全力,盡管送禦君絕回達摩寺!”蕭薄湘鬆了手,將禦君絕扶到了淨真的身上,即便她怪淨真,可是淨真的修為遠遠高過她是不爭的事實,有些事她必須交給淨真去做。
“我明白了。”淨真壓下心中翻湧的難過情緒,小心翼翼地扶住禦君絕,不過轉瞬間,原地之人便已化作了一道殘影。
淨真帶著禦君絕走之後,自己也對這聖龍城裏剩下的殘局毫不在乎,盡快往達摩寺趕。
即便禦君絕發病的原因還不清不楚,可能線索就在這聖龍城裏,可眼下她也無暇去探究,一切隻以救活禦君絕為目的,並且沒有時間讓她選擇其他的方法。
這一路上,她忽然想起禦君絕留給她的護身符,禦君絕不僅自己屢屢出現在她危險的關頭,還贈了她聖元陰陽決,令她屢屢成功死裏逃生,可是她什麼也沒能為禦君絕做,沒能未雨綢繆,防止這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