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手為枕,以月光為被,與她同室,不是要與她分享一張床,而是要守護她。
天氣已經有些冷了,禦君絕更是天生冰寒的體質,蕭薄湘開始擔心,終於還是沒忍住從床上起身,走到了禦君絕的麵前。
蕭薄湘的影子籠罩在禦君絕的身上時,禦君絕便睜開了眼,他睡得很淺很淺。
“我去和耿晴姑娘擠一擠。”把床讓給你,所以別委屈了你自己。
說著,蕭薄湘便欲走出房間。
禦君絕一把拉住蕭薄湘的手腕,“不要去。薄湘就在離我最近的地方睡,好嗎?”
蕭薄湘頓步,她希望禦君絕能有個好好睡覺的地方,禦君絕卻比起一人占一張床,更滿足於與她在同一個屋簷下。耿晴說禦君絕對她好,真的不是隨便說說,他從來不掩藏自己對她的喜歡。
“可是,你要在這裏坐上一晚上嗎?”蕭薄湘倒退了幾步,看著禦君絕問道。
“無礙,坐著也好,躺著也好,都還是會覺得冷。”他的身體豈是被子溫暖得了的。
“想到你坐在這裏,我睡不著。”蕭薄湘說著實話,一想到禦君絕遷就她,把床讓給了她,她便心中放不下。
“要與我同床共枕嗎?”禦君絕笑了笑,卻隻是和蕭薄湘開了個玩笑,他明白現在的蕭薄湘接受不了。
蕭薄湘搖了搖頭,“你等一會兒,我去找耿晴姑娘。”
說完,蕭薄湘便踏出了房門。
這一次禦君絕沒有攔著蕭薄湘,隻是等一會兒而已,隻要蕭薄湘會回來,他向來等多久都願意。
過了沒多久,便見抱著一床被褥進來的蕭薄湘,她找了塊空地,把被褥放下,鋪好後什麼也沒說,就又自顧自地鑽回自己的被窩裏去了。
禦君絕笑了,那被褥顯然是為他準備的。
如果蕭薄湘要將床讓給禦君絕,禦君絕肯定不會接受,如果禦君絕真的在桌子旁托腮坐上一晚,她會跟著失眠一晚,想來想去她能替禦君絕做的也就隻有替他借來一床被褥。
禦君絕起身,安安靜靜地躺在了蕭薄湘鋪的被褥上,雪發散落在被子上,絲絲精致,他閉上眼,神色安然。
待到屋子裏沒聲響很久之後,蕭薄湘小心翼翼地轉了個身,在黑暗中睜開眼,便見月色從窗戶照進來,灑落在地麵上,照亮了男子的睡顏。
這一幕,似曾相識……
第二天清晨,淨真偷偷摸摸地來到了蕭薄湘和禦君絕的屋子前,剛伸手想推開門偷看一眼,房門便被人從裏邊開了。
走出來的是蕭薄湘,淨真鬆了一口氣,如果開門的是他主子,那可真是要死了。
待到淨真剛想轉身逃走當作自己沒來過時,便聽得蕭薄湘轉身對屋子裏邊喊:“禦君絕,你手下……”
淨真趕緊伸手去捂蕭薄湘的嘴,多虧蕭薄湘失了憶之後就是個軟柿子,才沒有反擊對自己動手的淨真。
“蕭姑娘,饒我一命,我來過的事千萬別告訴主子……”
淨真的話才剛說完,禦君絕便出現在了蕭薄湘的身後,“今天別吃飯了。”
聽得自己主子這麼輕描淡寫地丟過來一句,淨真垮了臉,“主子,我隻是路過啊,為什麼要不給我飯吃。”
“你別擔心,給不給你飯吃不是他說了算,那得耿晴姑娘說了算。隻要耿晴姑娘不理會他的意思,他還能搶了你的飯不成。”蕭薄湘拉下淨真捂著自己嘴巴的手,道。
“噗——”淨真笑出了聲,蕭姑娘真是太不給主子麵子了,拆得一手好台。
而聽得此話的禦君絕卻在後邊幽幽地道:“薄湘說得是。”
淨真揉揉自己鋥亮的光頭,隻覺得自家主子簡直沒得救了。蕭薄湘說什麼都對,這麼堅定的態度,真是了不得。
蕭薄湘聽見禦君絕的五個字,也跟著淨真笑了,忽然覺得,能夠碰上這麼個對自己好的人,真是三生有幸。
等到她恢複記憶時,她也會感到慶幸吧,當她失去記憶失去方向徹底茫然之時,不會走錯路,當她什麼也看不清時,自有他堅定地站在她的身旁牽著她走。
有他在,什麼都無需害怕。
“那主子,我還有飯吃嗎?”淨真仗著蕭薄湘幫自己說了話,不怕死地追問禦君絕。
禦君絕冷冷地掃了淨真一眼,“你敢吃我就讓你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