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薄湘卻毫不給麵子地對西嵐夜道:“你答應了的事,得好好做到啊。連湖底的汙泥你都還沒碰到,我上來,你怎麼能跟我一起上岸。”
“湖底的汙泥我碰到了。”西嵐夜一臉無辜地舉起自己的雙手,果然手心裏沾滿了泥。
蕭薄湘不再與西嵐夜廢話,這會兒浸濕了一身,她也該回去換衣服了。
回客棧的路上,雪流雲走在蕭薄湘的身旁,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有。湖底淤泥之下是空的,等再做些準備後,得再去一趟,大概,夜疏影就是穿過了那層汙泥。”蕭薄湘答。
“誒?是空的嗎?”西嵐夜看看自己的手心,他雖沾到了汙泥,但還沒來得及發現這個秘密。
“你的傷,恢複得怎麼樣了?”雪流雲又問道。
“不怎麼好。不過一時半會兒也就這樣了,不可能指望短時間內痊愈。”她不好好休息,甚至跑來沾水,傷口別說好轉,沒有感染就已經很不錯了。
隻是急於回去,也顧不了那麼多。
雪流雲無奈,蕭薄湘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清楚得很,他連勸慰的話都沒有說得意義。
“本來不用那麼早去也可以,這不是還早著呢。”回到客棧時,不過才中午,西嵐夜抱怨。
蕭薄湘換了身幹衣服出來,三人便圍著桌子開始吃午飯。
戴著鬥笠的男子推門而入,二話不說,在桌子的一方坐下,不客氣地拿起了筷子。
“你怎麼來了?”蕭薄湘道。來人不必多說,正是蕭逸之。昨天才好好回去了的人,今天又來了,蕭薄湘的確有幾分意外。
“過一會兒就走。你推薦的小寧子,挺不錯的,他做得很好。”蕭逸之的聲音柔和,他會來,是因為他坐立不安。想到蕭薄湘可能一聲不響地就離開了,今後可能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看見她,他便無法淡然地待在皇宮裏。
“可惜隻是個太監。”蕭薄湘道。小寧子再有本事,也脫不開身為太監的陰影,所以就算她給了小寧子在蕭逸之麵前露麵的機會,小寧子也無法得到配得上他的才能與氣質的地位。
“你這麼說太殘忍了。”即便他自己心裏也是這般想的,“小寧子托我向你問好,他說很想你。”
“等我再離開這個世界,他自然就會忘了我。”蕭薄湘道。
蕭逸之覺得蕭薄湘這麼說,難免有幾分冷淡,可事實就是如此,他也反駁不了什麼。可他不會忘,蕭薄湘一走,這裏還記得蕭薄湘的,便漸漸會變成隻剩他一人。
“也快要走了,你們兩個真的不考慮摘下麵具看看嗎?你們兩個自己也對對方的模樣很好奇吧。”西嵐夜看了看坐在自己兩邊的雪流雲和蕭逸之,他是有幾分好奇的,他總覺得這兩人麵具一摘,他能看到天大的秘密。
“好奇是好奇,不過還是算了。我長成什麼樣,也肯定與這次進河圖洛書無關。”雪流雲拒絕。
“我的臉也沒什麼好看的。”蕭逸之也搖頭。
西嵐夜被兩人拒絕,百無聊賴地晃著自己手中的筷子,忽然瞧見對麵蕭薄湘的袖子裏折射出一抹亮光。
“蕭薄湘,你袖子裏藏了什麼東西?”西嵐夜立即問道。
蕭薄湘剛穿越來寰宇大陸的時候,學著古人的習慣,會將東西塞進胸口或者袖口裏,而這會兒袖口裏的確還塞著樣東西。
“前任光明教皇賞賜的,叫遺落之心。”蕭薄湘拿出看似殘缺的寶石來,放在桌麵上。
正午的陽光大好,從窗戶照進來,灑滿了桌麵,將寶石照得晶瑩剔透。
“光明教皇送的東西,你居然會隨身攜帶。”西嵐夜作為中州學院的一員,條件反射性地不喜歡與神殿相關的人。
“這東西說是能增加好運,所以我隨身帶著試試。”蕭薄湘答。
“一塊殘缺的寶石能帶來好運?怎麼也得是塊完整的吧,真不是光明神殿在坑你嗎?”西嵐夜拿起桌上的遺落之心,一邊打量著,一邊道。他瞧著蕭薄湘最近也沒什麼好運,又無端被他打傷,又跌進了河圖洛書裏之類的,淨是些糟糕的事。
“這就要問問看光明聖子了,神殿給的這東西是真是假。”蕭薄湘道。
被點到的雪流雲麵露無奈之色,“這些事情,我素來不知道。”寰宇大陸上的寶貝,大多還不足以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