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爺未免將我看得太過廉價。我還沒有淪落到當個下人才能混口飯吃的地步。若是蕭老太爺不喜我們住在府上,直接將我們趕出去便是。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蕭薄湘麵上不氣不惱,看著蕭老太爺的目光毫無懼意,似笑非笑的神情讓蕭老太爺覺得沒準這姑娘在嘲笑自己的自視過高。
蕭家固然是個不錯的落腳處,但是離了蕭家,也不是他們在這太虛城就活不下去了。蕭家於她也不過就是收留之恩,如此她又怎麼會答應去當什麼丫鬟。
看著蕭薄湘幹脆利落地轉身走人,蕭老太爺捏緊了手中的茶杯。就算他太抬舉她,她也不過就是個沒錢沒勢的落魄女,讓她給自己孫女當貼身丫鬟都是高看了她,她竟還嫌棄。
蕭薄湘回到采蓮院之時,容雅三人都是一副悠哉悠哉的姿態。容雅正撚碎了自己手裏的丹藥喂魚,林裳默默地擦著匕首,夜疏影捧著杯茶躺在躺椅上。
蕭薄湘走過去,斜睨了容雅一眼,“你這麼喂,若是死了一池塘的魚可怎麼辦?”
“死不了。”容雅漫不經心地答。
“現在應該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吧?雖然我們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我們現在可是被困在書卷世界裏,不好好想想怎麼出去嗎?”
“不是有你在想嗎?”
“方才我聽說蕭家的小女兒與我同名同姓。”蕭薄湘主動說起了自己得到的線索。
“蕭家的小女兒不是早死了嗎?”雖然口上懶洋洋地說著不樂意想的話,但蕭薄湘說起了,容雅還是願意與蕭薄湘交流交流的。
“是死了。但是我的名字並不是什麼常見的名字,沒道理一個書卷世界裏的人物與我同名,還讓我碰上了。興許並非巧合。還有便是,方才有個年輕俠客來了,那人是蕭綺之的青梅竹馬,卻對五歲便已死去的蕭家小女十分掛心,豈不怪異。若是能知道那俠客與蕭家小女的死有什麼瓜葛,說不定能找到些離開這個世界的線索。”
“既然如此,你還回來幹什麼,不去跟蹤那俠客?”容雅顯然是讚同蕭薄湘的說法的。
“我們這裏總共四個人,我與蕭綺之的關係最好,我離了這裏,若是發生點什麼事,就得你們三人與蕭綺之周旋。你確定要我去跟蹤那俠客?”
這三人各個聰慧,但是若要他們在蕭家人麵前演一台戲,卻是誰也做不來。
“我去吧。”林裳主動走了過來,接下了跟蹤俠客的任務。
“那人名叫孫元魁,現應當正與蕭綺之在蕭家祠堂,你隨我來,我為你指明。”
蕭薄湘與林裳尋到蕭家祠堂之時,孫元魁正獨自對著蕭家小女的牌位說話,而抱著一顆決心而來的蕭綺之卻還躲在祠堂門外不敢進去。
“就是那個背劍的人。交給你了,林裳。”
林裳的修為是憑借真正的廝殺修得的,這樣的人就是沒了玄力,也有一身常人不可比的敏捷身手。雖然孫元魁是個俠客,蕭薄湘也不擔心,可以將跟蹤的事交給林裳。
待到林裳點頭之後,蕭薄湘便離開了。
回采蓮院之時,又路過了蕭綺之之兄蕭逸之的院子。蕭薄湘停下了腳步,望向院子裏,隱隱可見鬆竹之內,假山流水,長廊曲折,窺不清,卻已窺見裏麵的詩情畫意。
蕭逸之其人,也是個成謎的人物。蕭綺之對他相當推崇,十歲便能提出建造四季之院的主意,而且還令那位死板的蕭老太爺願意鋪張兌現,的確極有本事,又年紀輕輕地考取了狀元。而且,他們進入蕭家以來,還全然沒見過那一位露臉。
作為蕭家的長子,蕭綺之的哥哥,他與蕭家小女和孫元魁之間又有無聯係?
且拋開所謂主角的說法,這看似人丁稀少的蕭家,也同樣隱藏著秘密。
在蕭薄湘駐足之時,竹林之內,屋子的門忽然被推開了,雖然隻是很輕很輕的吱呀聲,蕭薄湘還是聽到了,不由得盯著竹林裏,企圖透過層層遮掩,看到那位隻聽過傳聞未見過正臉的蕭家長子。
然而,出來的隻是一個小廝,那小廝匆匆忙忙地走出了竹林,瞧見駐足的蕭薄湘時,怪異地看了蕭薄湘一眼,便又很快離開了。而蕭薄湘隻瞧見,那小廝的衣袖裏,藏了一封信。
想看見蕭逸之一眼,可真不是易事。蕭薄湘又邁開了步子,回了采蓮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