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一章 穿越(1 / 3)

天南地北,大雪紛飛。

這場鋪天蓋地的暴雪已經連下了一天一夜,目之所及,天地間皆是一片晃眼的純白。

青城山下的明家小院兒裏,一個三十來歲的布衣婦人正跪在明家老婆子婁氏的屋門前,朝屋內麵色陰沉的婆母聲淚俱下苦苦哀求。

“娘,您到底把秀兒弄到哪裏去了呀?求求您了,您就告訴媳婦吧!”

婦人的嘴唇已經凍得有些發紫,聲音裏都帶著一絲抑製不住的顫抖。

可是,任她如此這般地在雪地裏跪得天昏地暗,屋裏的婆婆就是緊閉著大門怎麼都不肯吭聲。

見婆婆如此狠心絕情,婦人絕望地轉身看向身後的漢子焦急地朝他喊道:

“大牛,你倒是快跟娘說句話呀!快去救救秀兒呀!”

婦人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方臉漢子,此時正兩手不停地搓著自己的衣角。

“芸兒,你......你別擔心,秀兒不會有事兒的,咱娘不會真的傷害她。”

聽見妻子焦急的催促,明大牛亦是滿臉焦灼,囁嚅著張了張嘴,最終隻是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祖母,哇——祖母,您快告訴我娘親吧,我姐姐在哪裏啊?外麵好冷,我姐姐會凍壞的呀!”

見祖母壓根不理他們,四歲的明小山跪縮在娘親的身旁急得嚎啕大哭,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也布滿了淚痕。

漫天的白雪就這樣紛紛揚揚地落滿這三人的頭臉,不一會兒就在他們身上堆滿了厚厚一層白。

遠遠看去,這無人理會的一家三口就像是三個被人遺棄的雪人一般,在這冰天雪地裏顯得既可歎又可憐。

正屋裏的婁氏端坐在熱氣騰騰的暖炕上,一邊剝著簸箕裏的大白菜,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屋外的動靜,末了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手下的動作未有片刻停頓,顯然是無動於衷。

哭什麼哭!求什麼求!誰叫秀姐兒不聽話的,她這也是在調教自己的晚輩!誰也沒資格求情!

婁氏從窗縫兒裏往外瞄了瞄,看見大媳婦兒跪在院子裏一動不動,心頭劃過一抹奇異的快感。

現在有這勁頭來她門前鬼哭狼嚎,早先做什麼去了?

不好好教養女兒,養得大孫女兒天天跟祖母作對!以後該她哭的日子還長著!

***

“大哥大嫂,你們這是做什麼呀?秀兒是不聽話惹母親生了大氣,母親才想給孫女兒一個小小的教訓以示懲戒罷了,你們這樣聚在她老人家屋前不依不饒,莫不是秀兒不孝其實是你們教的?”

西屋二房的門簷下,不知何時俏生生立了個二十八九的美貌婦人。

那婦人一襲布衣荊釵,雖未穿金戴銀,舉止間卻有幾分大家夫人的做派,說起話來也是文縐縐的,正是明家二房的媳婦文氏。

文氏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家生子,爹娘都是主子跟前得臉的管事,後來主家落魄了,欠了巨債,不得已遣散了家仆。

文家就是那個時候舉家搬遷到了附近的臨山村裏安家落戶的,文氏從小跟在她家小姐的身旁,天長日久耳濡目染,也習得了幾分大家小姐的氣韻。

隻可惜,文氏天生命裏就沒有多大福氣,及笄那年,她歡歡喜喜地嫁給了村裏唯一的讀書郎明二牛。

自以為以後在臨山村的一眾泥腿子裏也算高人一等了,怎知這看起來溫和有禮的明家二郎,婚後並不怎麼親近媳婦。

他常年帶著八歲的兒子明小河在鎮上的書院裏苦讀,就連逢年過節都很少回家,一心隻想考科舉,對家中瑣事,包括女兒的親事,都不怎麼放在心上。

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加上頭上又頂了個刻薄小氣的婆婆,文氏這些年自然也沒有落到多少好,平時也就隻能在憨厚的大房麵前找點存在感了。

“弟妹,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秀兒這回可是實打實替彩兒遭的罪!你不心疼她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去說她不孝順!?”

陸氏心中憤慨,一改往日的好脾氣,直接朝文氏反擊了過去。

若不是小叔家的彩兒在外麵招惹了王家的小少爺,人家怎麼會好端端地要他們家正經女兒過去做小妾?

這弟媳婦倒好,不僅不覺得虧心,還在這上綱上線地說些誅心之言,簡直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