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聽得眼睛一眨一眨的,這一千多年的修煉,她修的隻不過是精心吐納,吸收日月精華,培根固元,從未聽說過這些東西。至於她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是師傅為了怕她變成人形之後亂用靈力,稍微傳授了一點。反正對她來說,什麼功夫都不如靈力好使。
東方毅目不轉睛地看著白靈的神色,見她仿佛聽新鮮事一樣睜大眼珠,那副迷糊可愛的樣子,讓他大為不快。竟然還對無憂先生流露出崇拜不已的敬佩神情!這女人在搞什麼鬼?遭遇埋伏那夜,她不是有功夫的嗎?怎麼會對基本的奇經八脈穴位走向都搞不清?說到這個,想起她那軟如繩、硬如刃的武器,似乎是一把紅色的緞帶?平日沒見她帶在身上,自那以後也沒見過,當時是怎麼使出來的?看來,還得找個機會問問才行。
姚邊晟見東方毅此時仍絲毫不關心姚宜景的病情,隻好一聲咳嗽,神色中盡是不滿地問闕無憂道:“無憂先生,敢問景貴妃的毒,如今情況如何了?”
東方毅這才把視線投向無憂先生,無憂先生哈哈一笑,含糊不清地說:“令媛應該沒事了。隻是,她體內似乎還有另外一種毒。”
“另外的毒?是什麼?”姚邊晟大急。
闕無憂狐疑的視線轉向東方毅,見他臉色一沉,便知自己所料不差。當下隻是收起笑容,正色道:“這個……請恕無憂無能,暫時還未摸清,故而不敢妄下斷論。”
東方毅的臉色這才稍有緩和,行至床邊,瞧見姚宜景臉色蒼白,額頭冷汗如雨,而隨著那銀針入體,她身上各處不斷有黑色的血珠向外湧出。想到姚宜景是為了自己,才受這番苦楚,不由得心中柔情大動,坐在床邊,皺眉喚道:“無憂先生,宜景怎麼了?”
闕無憂走過去,鎮定自若道:“銀針在發揮作用了,還請皇上讓開,無憂得為景貴妃把銀針拔出來。”
東方毅不悅道:“朕就在這裏陪著宜景。”說罷握住了姚宜景的手,輕聲道:“宜景,朕在這裏,別怕!”
闕無憂一愣,笑了笑,便站在一旁,雙手快速為姚宜景取出銀針。
歐陽婉兒神色由平靜轉為訝異,由訝異再到隱忍,又瞬間平靜。靜靜地立於一旁,眼神瞬也不瞬地盯著東方毅的臉,這個鳳耀王朝至高無上的君王,也是她的夫君,然而卻是她第一次見麵的男人,心裏一時不知做何感想。
姚宜景悠悠醒來,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東方毅那張擔憂關切的邪魅臉孔。五年了,她第一次從東方毅的臉上,看到一絲不同的情緒。臉上一紅,柔弱無力地道:“臣妾……參見皇上……”
東方毅握緊了她的手,柔聲道:“宜景,你剛醒過來,別說太多話,好好休息吧。”
姚宜景臉上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姚邊晟見女兒終於蘇醒過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歐陽婉兒緩步上前,擦著淚水,叫道:“表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姚宜景轉過頭來,這才注意到屋子中還有其他人,見到姚邊晟,驚喜地道:“爹!”,姚邊晟點了點頭,渾濁的眼中老淚縱橫。再看過去,瞧見懷抱小白兔的白靈,臉色驀地一變。但再抬頭,迎上東方毅的雙眼時,便綻開了笑容,虛弱地說:“皇上,這幾天,可否讓爹和表妹常在這裏陪陪我?”
東方毅不忍拂逆她蘇醒之後的第一個願望,冷冷地瞥了姚邊晟一眼,便沉聲道:“好。看見你醒來,朕便放心了。朕還有些國事要處理,你先好好歇著,知道嗎?”
姚宜景點頭,心中的狂喜卻難以抑製。這樣溫柔的東方毅,是她不曾見過的。這五年來,他雖然對自己始終溫柔有加,姚宜景卻從未見過他此刻這樣柔情的眼神。不管那是愧疚,還是感動,姚宜景都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