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無憂先生狡黠地笑了:“景貴妃這次雖然中毒尚淺,但無憂也沒有把握必定能救活她,一切還看她的造化了。”若是東方毅知道那毒沒有解藥,就更加不敢輕舉妄動,擅自發動對天獵國的戰爭了吧。
白靈凝神聽著,忽地歎了口氣,似乎有心事。
無憂先生見她似乎不高興,忙追問道:“娘娘怎麼了?”
“我隻是在擔心,景貴妃這次能不能渡過此劫。”如果她死了,東方毅一定會很傷心吧?白靈想起來,東方毅將中毒的姚宜景抱在他馬背上時,那憂慮的表情,心裏驀地一緊。
“你在擔心她嗎?”無憂先生目光灼灼地看著白靈,似在逼問:“無憂聽說,後宮之中,嬪妃為了爭寵,明爭暗鬥,爾虞我詐,毫無真情。無憂還聽說,靈妃娘娘你與景貴妃,似乎素無交情,也互無好感,不知道娘娘你為什麼會替景貴妃擔心?”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無憂先生雙眼如電直盯著白靈的雙眼。他總覺得,麵前的這女子是一個迷,是一麵看不透的鏡子,但白靈眼中的擔憂卻不似偽裝,故而無憂先生不惜出言刺激白靈。
白靈果然生氣了,板起麵孔道:“喂!你這人怎麼看著麵善,心地卻如此黑暗惡毒!誰告訴你後宮妃子就要鬥得你死我活了?就算景貴妃死了,那個暴君也未必就喜歡我啊!再說了,景貴妃可是為了救那個暴君才會受傷的呢,要是她死了,那老天爺也太不長眼了吧!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景貴妃做好事,肯定應該得好報,我也希望她能早點好起來,這有什麼好奇怪嗎?”
無憂先生見她說得理直氣壯。絲毫不像敷衍,又仔細放出了自己的靈識,搜索不出白靈的氣息,心底便一片茫然。怔了征,這才回過神來,歉意一笑,道:“白娘娘說的是,無憂偏執了。”
白靈似乎這也才回過神來,自己剛才說的話,怎麼就那麼大的酸味呢?景貴妃為東方毅飛身擋箭,關自己什麼事?她為什麼要覺得心裏不快?
想到這裏,白靈訕訕地站起身,沒好氣地說:“你慢慢在這裏坐著吧,我先告辭了。”說罷抱著小白兔,看也不看無憂一眼,便快步離開了涼亭。
無憂先生目送白靈離開,眼神由一片笑意,瞬間沉寂下來,表情仍有一絲恍惚。是自己之前的猜測出錯了麼?但剛才,明明聽到了她在與什麼人說話啊……想起那隻眼神慵懶的小兔子,無憂甩了甩頭。不管如何,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聽說姚邊晟那大老粗與玉山派空空道長相熟,最好讓姚邊晟請空空道長來一探究竟吧。
如若不然,這女人倘若真是來曆不明,自己猜測無誤,誰又知道她留在東方毅身邊的目的呢?萬一她要幫助東方毅,那皇兄的一番打算可就付諸流水了。
白靈離開太液池,一路向槿汐苑行去。麵色不悅,喋喋不休地碎碎念:“真是的,一整天都碰見的什麼破事嘛!”先是那個暴君莫名其妙的發火,後是那個無憂先生的試探,難道她真有那麼壞,會希望姚宜景一命嗚呼嗎?不不不,白靈發誓,雖然她潛意識裏也猜測過,若是姚宜景死了,東方毅會不會哭,但如果她真的死了……不不不,她可不希望姚宜景真的死了。那樣,她因救東方毅而死,若東方毅是個重情義之人,自然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姚宜景吧……若東方毅無情無義,毫不傷心……
那樣的話,東方毅就太冷漠自私了吧?白靈一路低著頭,隻顧胡思亂想,卻迎麵撞上了一個人,頓時“哎喲”“啊——”地驚呼兩聲,白靈撫著腦袋,惱怒地向前方看去。
一名穿著淡紅色羅裙的女子,正站在自己麵前,秀眉輕蹙,瓊筆高聳,痛得齜牙咧嘴。隻是,這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裏,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像一灘溫潤的湖水。白靈一見之下,瞬間對麵前的人有了好感,忙追問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