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個不知好歹、不明事理、不辨是非、不分善惡、不仁不義的混蛋皇帝!
東方毅訝然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把自己的怒氣斂了起來。這女人是白癡嗎?她會幫別人求情,就不會為自己說幾句好話麼?
然而他金口已開,斷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東方毅目光閃爍,陰沉的眸子裏流光四轉,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姚宜景輕咳了聲,掩嘴道:“皇上,靈兒妹妹入宮不久,不懂規矩,一時莽撞了些。靈兒妹妹,快向皇上賠個不是,皇上一定會收回命令的……”
白靈看了姚宜景一眼,卻道:“我是不會向他道歉的,打死了算我倒黴,打不死算我命大!”說罷徑自走過東方毅身側,朝左側的追風凜然道:“走吧,帶我去刑場!”大有一去不回頭的氣勢。
東方毅生平首次遭人搶白,放在木桌上的手握緊了又鬆開。看著白靈走出營帳,終究是抿了抿唇,什麼也沒說。
深夜的山林裏,偶爾傳來一兩聲烏鴉的咕咕叫。
不大的刑場上,四個角落的觀望台上各燃燒著巨大火把,照得夜空如白晝。而中間的空闊草地上,裏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士兵。人人一臉肅穆,大氣也不敢出。士兵們都用敬仰而同情的目光看著他們各自的將領,但聽說皇上的妃子因求情而同樣受罰,再也沒人敢出聲為他們的首領求情了。
首先受罰的是魏東華,走過白靈身邊時,他感激地看了白靈一眼,而白靈隻是回以他一抹淡然的微笑。
魏東華趴在長凳上,閉起雙目,厚重的木板一下接一下,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屁股上,發出“撲、撲”的聲音。一開始魏東華還能緊咬牙關,一言不發。但二十軍棍之後,他已經開始忍不住齜牙咧嘴了。
營帳內,兩名侍從一左一右為東方毅挑開黃簾。東方毅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嘴角扯出一個冷笑。
姚宜景站在他身後,麵上擔憂,心實喜之。這一百軍棍下去,就算是將軍,也沒準會送了性命。更何況那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倘若她就此死了倒好,就怕她被打得遍體鱗傷,那到時候隻怕東方毅要憐香惜玉了。
五十軍棍以後,魏東華已經虛弱得出氣多進氣少,整個人隻能匍匐在長凳之上。而他的臀部,早已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白靈見狀,心下暗歎,東方毅這家夥真是個名不虛傳的暴君!自己是修行之人,原以為一百軍棍不算什麼,現在看來,凡人是萬萬承受不住的。雖則自己為魏東華等人求情,東方毅改判一百軍棍,但隻怕一百軍棍真的打完,魏東華早就一命嗚呼了。這麼說來,東方毅的改判與一千軍棍沒什麼兩樣,他就是要這三人的頭顱掛在祭旗之上。
白靈咬牙切齒地看向營帳,東方毅正背著雙手,雙目含有深意地看著她。
東方毅接觸到白靈的視線,不由一怔。刑場離營帳少說也有二三十米,自己是自幼習武,視線才如此清遠的。那白靈她又如何清晰地看到自己呢?抑或這僅僅是自己的錯覺?
正當東方毅疑惑間,卻猛然瞧見,白靈狡黠地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唇角還若有似無地綻開了一抹如同空穀幽蘭般的媚笑。
她想做什麼?
白靈咬牙暗想,雖然師傅一再告誡,不可在凡人麵前使出靈力和幻術,那隻是怕自己泄漏了身份。而不能用靈力幻術去傷害凡人這一條更好解了,現在出手是為了救魏東華,不是害人,應該不會受到懲戒吧?師傅也說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決不允許擅用靈力。眼前不就是萬不得已的時候麼?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人死在自己麵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