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大陸由何時開始,又將於何時結束。沒有人知道,而人類隻探索了大陸的一部分,這裏有山川,有河流,有沙漠。這是一片孕育生命的大陸,人類在這裏駐足。而為了各自的利益,人類部落逐漸瓦解,化作上百個部落。近百年來各個部落之間戰火不斷,無休止的戰亂帶來的除了災難,也有一定意義上的和平。百年後,大陸上生機勃勃的景象不複存在,戈壁和沙漠代替了森林與草原,能夠生存的,隻有位於東方的庫羅斯提亞和其敵國亞爾尼,以及西方那個發達的沙漠之國,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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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庫羅斯提亞城的城門緩緩落下,工匠們帶著倦意推開了家門。哨兵依然佇立在城牆的哨塔上,神情嚴肅,絲毫不敢怠慢。婦女們呼喚自己的孩子們回家,因為父親在家守著一桌子的飯菜等他們回來。而與此不同的是,索爾家卻隻有兩個孩子——納魯是哥哥,羅娜是妹妹。
三年前,克裏斯——兩個孩子的父親,作為一名偉大的騎士長死於與亞爾尼的一場戰役。
五天前,勞安——兩個孩子的母親,作為庫羅斯提亞的大使,踏上了出使魯格的長路,卻至今未歸,生死未卜。
在這天,納魯和羅娜前往議政廳詢問母親的下落,得到的答案是勞安與市政廳失去了聯係。
此時,納魯坐在桌子前,看著羅娜做好的飯菜卻毫無胃口。羅娜看了看他,便低下頭,擺弄桌角的餐巾。
“我要去找...”納魯開口了,而話未道盡,便被妹妹打斷了。
“你要去哪找?”
“滿世界找,找不到我就不會停下!”納魯的聲調猛地太高,同時右手攥成了拳頭,重重地錘在桌麵上。
“連軍隊騎兵都找不到母親,你這麼出城隻是去尋死。”羅娜看著她,聲音越來越小。
“那我就死掉好了!五天了!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你難道忘了是母親把你...”又一次,納魯話未說完,便被妹妹打斷。
而這次,羅娜用的不是話語,而是一巴掌。
納魯呆住了,好像許久才感受到臉上的刺痛一樣,他瞪大了雙眼看著麵前的羅娜,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接著他慢慢站了起來,轉身走出了家門,留羅娜自己在家裏,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納魯向著城門走去,他知道這時候城門已經關閉,禁止出入。但他隻是想趁著哨兵不注意,爬上城樓,向城外看一眼,他希望這一眼能看到母親的身影。
躲過了巡邏的衛兵,趁哨兵換崗時用繩子爬上了城樓,納魯望向了城外,卻隻看到了一片黑暗。城外沒有一絲亮光,遠方的黑暗與天空合二為一,納魯不知道自己看的是遠處還是漆黑的夜空。直到他看到了一顆閃爍的星辰。
他開始思考。許久,他認識到自己對妹妹說的話太過分了,他也明白母親也許回不來了。但他不甘心。
羅娜並不是他的親生妹妹,而是母親在一次出使途中撿到的被人遺棄的孩子。羅娜來到這個家庭時,納魯還是個牙牙學語的嬰兒。父親克裏斯戰死後,母親向議政廳提出申請,請求減少出使的次數,在家撫養兩個孩子。
納魯想通了,他要回去向妹妹道歉,為自己的話道歉。人是感性的生物,這種感性常常在夜晚最為顯著。晚上的人們總會想起自己愛的人,想起對自己好的人,亦或是與自己有過羈絆的人。
月光照耀著庫羅斯提亞雄偉的城牆,而高大的牆也將本就微弱的月光遮去大半。同樣地躲著站崗的哨兵,納魯靠著牆躡手躡腳地從城牆提供的陰影中走過,找到了來時的繩子。
就在他要順著繩子爬下城牆時,一陣奇怪的聲音從城牆的牆頭傳來。納魯怔了怔,分辨出那是有人爬上來的聲音!會是誰?有什麼意圖?納魯躊躇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繩子,轉身向聲音的源頭摸去。
“有什麼要吩咐的?”就在他將要到達牆頭時,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停了下來,仔細地聽著
“一切就緒了,洛茲,三天後,亞爾尼王會親自率兵前來,你最好讓你的人機靈點,別搞砸了!”這是那個爬上來的人的聲音,而納魯此時並不在意那是誰的聲音,因為他得知了一個消息,一個將要毀滅庫羅斯提亞的消息——城內有人叛變!
“那……亞爾尼王答應我們的獎賞……”洛茲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