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雪·章台路·青微樓·晴

靈葉毫無征兆的大叫著衝了出來,擋在雪衣的身前。

那一秒,心裏頭隻有一個念頭,她要保護主人。這一變局讓雪衣一時失神,她沒有想到,靈葉竟然有如此的護主之心。緊急關頭,竟然也隻有她願意為自己舍身。

利劍洞穿了靈葉的身體,鮮紅的血浸染了大片的衣帛,化成朵朵落英,裝點了靈葉生命最後的一次精彩。

“靈葉,你怎麼這麼傻,你不需要這麼做的。”雪衣悲痛的扶著靈葉已經漸漸冰涼的身體。除了上次離開父母,離開萬竹穀,雪衣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體會到這種痛徹心扉的苦。

“小姐,你不要這麼說,靈葉這條命是你給的,就連靈葉這個名字都是小姐給起的,如果沒有小姐,靈葉可能還是一個沒人要的野孩子。所以,靈葉有責任保護小姐。”靈葉吃力的說著,但是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那個笑容那麼美,美的看不到傷痛的邊際。

雪衣從沒見過笑得這般燦爛的靈葉,美得如清晨荷葉上輕盈起舞的蜻蜓。

“小姐,沒有靈葉在的時候,你要好好保重身體,靈葉不能繼續陪你了。”血液順著靈葉的嘴角流了出來,淹沒了這隻言片語的溫情。

“小姐,你好生保重——”

冰涼的手還沒有觸及雪衣的臉頰變滑落下來,雪衣的手也頓在半空,極不情願的抬起手合上了靈葉還未閉的雙眼。

一旁的顏薇顯然還未從驚魂中清醒過來,由於熏香的作用,她的手腳也一直處於無力的狀態中。

青瑤麵無表情的看著雪衣懷抱著靈葉,心中無一絲傷痛,也無一絲毫的憐惜。

“快殺了雪衣,你就能得到李煊了。”李燔仿佛禽獸一般大叫著,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冷血動物的真麵目顯露無遺。

青瑤微微一怔,“殺雪衣?李煊?”

“李煊——”

青瑤大叫一聲,原本指向雪衣的劍,竟然偏向了李煊,此刻的李煊也因熏香的作用而周身無力,無法躲避。

雪衣大驚,她本以為青瑤的目標還是自己,沒想到竟然出了變故,但是現實不容她多想,放開靈葉,一個轉身護在李煊的身前。

“不——”李煊一個激靈清醒了許多,手腳仿佛一瞬間回複了力氣。

雪衣的身體仿佛停止了一切運轉,輕輕的落入了李煊的懷抱中。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李煊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心如刀絞的疼痛。心髒一陣緊縮,感覺有件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在一點一點消失。

青瑤握劍的手僵住了,麵對這樣突然的變故,顯然她也有些不知所措。隻是劍上滴落下來的血滴,滴答滴答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剛才的一切不是夢。

“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你還是忘記我吧,我並不適合站在你的身後接受萬眾矚目,忘記也是對我們彼此的一次解脫。”雪衣用著極輕的聲音,話語中有種說不出的輕鬆,她就快要自由了。

那一刻的她是期望滿懷的,快樂掩蓋了對李煊的愧疚。

“放手吧——”

“不——”

小樓內久久回蕩著這一聲聲淒咧的叫喊,李煊心底裏的最後一道防線在這一刻崩然而碎。

已經不知有多久,久到他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在自己生命裏占據過很重要的份量。

青瑤怔怔的望著雪衣那具已經沒有任何熱度的身體,幽幽說道:“主生,吾生;主死,吾亦滅。”

聽到青瑤這一句話,顏薇愣住了,她不是不明白這句話,當時宣誓的時候,她也曾起過這樣的誓言。

月白色的衣裙如蝶般,旋轉而舞,沾惹了點點猩紅,暈眩了眾人的眼。

“主人,原諒我。”

李煊一直呆愣著,死死的抱著雪衣的屍體,最後不得不被他的貼身護衛的子鬆敲昏了,方才帶出了青微樓。

醒來的李煊如夢魘了一般,大喊著雪衣的名字,最後還是子榕安慰說,已經將雪衣厚葬在城外,等他身體好些就帶他去看雪衣,李煊這才安靜下來,依舊是不吃不喝,傻愣愣的坐在雪衣的屋子裏,不願離開。

一時間,青微樓是風波四起。

次日,青微樓傳出消息來,頭牌才女輕雪衣自贖其身離開了,其餘八嬌也隻剩下五嬌,一起離開的還有顏薇,青瑤,和紫煙。秋媽媽也將青微樓轉賣他人,帶著畢生積蓄,回老家頤養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