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正是應了這句話,吃完飯的孩子們還在一邊玩耍,而楊柳要和高大川告別了,相比起這個人才濟濟的大城市來,山村更需要她,孩子們更需要她。楊柳這樣想的,於是對高大川說:
“大川!吃完飯我要趁著天早,和孩子們回去了。已經出來兩天了,再不回去的話孩子的家長們要著急了。”
楊柳坐在高大川對麵的椅子上,望著楊柳手裏拿著一張薄薄的餐巾折起來又攤開,她那白皙的手指來來回回地做著這件事,她說話的時候眼睛是看著手裏的動作,高大川知道她心裏一定也十分糾結。
“能不能不回去?”
本來楊柳以為高大川又要阻攔她,可是想不到高大川竟然用征詢的語氣問她。
“不能!孩子們需要我。”
“那我說我更需要你,你會怎麼辦?”
高大川說完這句話,回頭看了下身後在紅木椅子上玩耍的孩子們,回頭聲音不容置疑地說:
“你的公司曹軍一個人頂著,他和我要你電話號碼無數次了,就是想讓你回來。楊柳,山裏的孩子們不光你牽掛著,很多人都在牽掛。可是你的公司不能沒有你,我現在自己那邊也是忙的天天焦頭爛額,還要忙著你那邊的事,你心下何忍?”
高大川起身來到楊柳的身邊,楊柳不自然地往一邊挪了下身子,高大川沒有在意這些,而是拿出西褲口袋裏的手機說道:
“我今天是為了和你在一起,直接把手機關了,如果我打開手機我敢肯定一定有五十個以上的未接電話等著我!”
楊柳聽到高大川這麼說,不自然地把頭湊到了高大川的手機邊,看到高大川摁住手機的開關鍵,手機在片刻啟動,打開屏幕的主頁後,楊柳首先看到高大川手機屏幕用的還是自己的照片,看著這張照片,楊柳相信高大川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高大川觀望了下楊柳的情緒,繼續摁了下手機鍵,果然手機上出現了八十一個未接電話。
楊柳看著那個醒目的數字,想象著高大川公司裏繁忙的情景,和找不到高大川手下人焦急的心情,高大川看著楊柳繼續說道:
“這是還不到半天的時間就這樣,我忙起來有時候半夜還回不了家,回家後看到的是冷冷清清的院子和冰冷的房間。楊柳你考慮到我了沒有?”
楊柳心裏十分糾結,看著高大川,想著山裏的那些孩子們,還有熱心的村長,正在號召外出打工的村民回家辦企業,有一半在外打工的村民已經回家了,很多留守的孩子也和爸媽生活在一起了,如果在這個時候離開山村,楊柳感覺到自己辜負了鄉親們。
“大川,我感覺到我已經適合大山,在山裏我找到了自己生存的價值!”
“是嗎?剛才我聽到你說山裏的孩子生活條件很差,如果給你一個為孩子們改善環境的機會,你會放棄嗎?”
楊柳不明白高大川這句話,用疑慮的大眼睛看著他,高大川繼續說:
“楊柳,我認為你的人生價值是在這裏,如果你一年能產生一個億的效益,為國家上交稅要幾千萬,能為山村的孩子買多少書桌,為山區的老師開多少工資。如果你非要求回到山裏的話,一定是想要逃避城市裏快節奏的工作,隻是到山裏尋求安逸!”
“你說什麼?我楊柳是那樣的人嗎?”
楊柳望著高大川深沉冷峻的臉龐,對高大川的激將法完全沒有理解,滿臉的委屈看著高大川,某人還是不顧及別人的承受能力繼續說:
“那你就留下來,管理你自己的食品廠,為社會創造更大的價值!”
楊柳認真地看著高大川,想不到現在的高大川在自己的麵前口才變得鋒利,說服能力遠遠大於三年前,有句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今天的高大川雖然外邊冷漠,可是口才變得極佳。
“大川,今天不管怎麼說,我都要和孩子們一起回去!”
高大川看到楊柳固執已見,從楊柳的身上高大川也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變化,以前自己說什麼楊柳總會淡笑一下說:
“這樣不好吧?”,但總歸還是按高大川的意願行事。山裏待了三年,竟然讓一個弱女子變得強硬起來。
“好吧!既然你想回去我也不攔你,不過我還是讓你仔細想想你到底是適合在這裏,還是適合回到山村?”
兩個人最後達成協議,楊柳吃完飯和孩子們去車站坐車回鄉,高大川回到公司處理業務。
當動車開始緩緩啟動的時候,坐在車廂裏的楊柳心中惆悵,想想高大川手機屏幕上自己的照片,楊柳感覺到這個城市裏還有自己未了的夢。
三個孩子都在聚精會神地看著高大川為他們買的書,楊柳一個人托著腮,滿腹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