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兆林的目光轉向楊柳的時候,楊柳驚訝地說:
“原來是你?”
程琳不清楚兩人的情況,看著楊柳和周兆林滿臉的疑惑,楊柳主動解釋:
“早上去網吧的時候,遇到了你家先生。”
然後細致的把事情的經過介紹了一遍,當然歐陽郵箱裏的內容是不好對外人說的。
周兆林看來是真的到了上班的時候,程琳從食品櫃裏拿出一份早就包好的早點遞給了周兆林,囑咐丈夫:
“路上慢點!”
周兆林看了眼妻子和楊柳,匆忙離開了房間,開車彙入到早晨的車流當中。
當楊柳確信周兆林和程琳是夫妻的時候,更加對這對在上海打拚的夫妻起了尊重之心。當烘焙店裏的工人到來的時候,楊柳已經和程琳成了知己朋友。
雖然在烘焙店裏忙來忙去,楊柳也很高興,想起去年在歡歡家當家教的日子,相比之下,楊柳還是喜歡這份工作,因為這份工作讓楊柳看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尊重和平等,中午飯大家一起吃,盡管是第一天來到這裏,楊柳和店裏的姐妹熟絡起來。當一天下來,愉悅的勞動結束後,楊柳離開了程琳那裏,回到了學校。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雖然身體勞累,可是早上郵箱裏的照片張張交替著回放在楊柳的腦海裏,心裏的痛隨著對歐陽的思念,逐漸強烈起來。她索性起床,一個人走出了宿舍。
夜幕降臨的時候,校園裏靜了下來,楊柳迎著冷風走向學校後麵的操場,走過的每一條林蔭小道上,都曾留下歐陽健康陽光的身影,那白玉蘭般的麵孔時刻在楊柳的腦海裏跳躍。歐陽的一行一動,舉手投足間的表情曆曆在目。總是留戀歐陽在身邊的日子,今晚習慣性的轉過身體的時候,發現身邊空空如也,再也沒有歐陽的身影伴隨著自己左右。
操場上那塊磨光了的白色砂石上,每次楊柳在坐下之前,歐陽都會從口袋裏找出一團軟紙,鋪在上麵,然後才放心地讓楊柳坐下。今晚楊柳看著這塊磨得明亮的砂石,在夜光中泛著冰冷的亮光,楊柳毫不猶豫地在上麵坐了下來,雖然沒有了歐陽鋪的軟紙,楊柳還是想回憶一下兩個人在一起的情景。
身下陣陣的涼意,伴隨著寂寞襲擊楊柳脆弱的心。那塊砂石在楊柳的體溫下變得不再冰冷,楊柳把頭抵在雙臂中間,就這樣感受一下和歐陽在坐在一起的甜蜜,楊柳在心裏告誡自己:過了今晚將不再思念,就讓歐陽今晚占據自己心裏的整個位置吧。
一陣寒風襲來,楊柳打了個噴嚏,她站起身來,一個人向圖書樓的方向走去。
這個點圖書樓裏的人已經稀疏起來,楊柳走進去,看到今晚值班的是那個年輕的小夥子,以前和歐陽一起來的時候,小夥子都和歐陽熱情地打招呼,今晚看到楊柳一個人來到,眼裏是出現了疑問,等楊柳走近的時候,小夥子問道:
“同學,我想問你一下潘安怎麼沒來?在我的印象裏已經老長時間沒有見他了,他去了哪裏?”
既然這個男孩問起,楊柳也不能不做回答,她抬起頭看著男孩的眼裏是一層霧氣,喉嚨哽咽了一下,簡單地回答:
“他轉學了!”
那個男孩看到楊柳孤寂的表情,心裏頓生同情,勸穩著楊柳說道:
“也許,他隻是暫時的離開,相信他會回來的!”
由於楊柳沒有帶借書卡,男孩看到用允許的眼光示意了楊柳一下,算是答應楊柳的通過。
“是個善良的孩子!”
楊柳感恩對她幫助的人,特別是在寂寞孤獨、難過的時候,給她安慰和信任的人——就像眼前這個男孩。
歐陽喜歡曆史書籍,楊柳走到那排曆史書架旁,伸手觸摸著當初歐陽拿起又放下的每一本書,空著的地方已經被同學借走了,放在原來位置上的那些書,今晚像歐陽睿智的眼睛,看著楊柳,楊柳也學著歐陽一樣,拿起來首先翻開目錄看看簡介,然後輕輕地放下,就想放下一個易碎的青花瓷一樣。歐陽是愛書的人,不論什麼樣的書,在他那裏都整潔如初。想 到第一次去蔡家莊園的時候,看到歐陽書架上的書,有些已經泛黃,可還是棱角整齊的擺放在那裏,當時楊柳曾經問歐陽:
“一個男生為什麼這麼細膩?”
歐陽馬上用右手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子說道:
“這不是細膩的問題,這是對書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