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的強烈抗議無效。前麵坐著的蔡曉霞看了歐陽一眼,沒有發話。
車繼續向前行駛,歐陽躺在上麵動彈不得,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心理狀態讓歐陽快要支撐不住了。
“我要回家,我要見姥姥!”歐陽在車上大聲喊道。
“我會讓姥姥去看你,這個你放心!”蔡曉霞終於說話了,麵對著這個狀況,蔡曉霞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心裏對媽媽的恨又增加了幾份。
沒辦法,隻好躺在車上隨他們去了,自己現在是連翻身也不能,更不用說是離開了。
120車終於在一個醫院門口停了下來,當歐陽想看清楚這裏是那家醫院的時候,蔡曉霞正好在擔架前麵擋住醫院的標誌,上海的醫院這麼多,讓歐陽想不起來這是在哪裏?等擔架來到醫院走廊裏的時候,一個女護士走了過來,對著蔡曉霞溫柔地點了一下頭,做了一個牽引的指示,然後帶著抬著歐陽的擔架來到了一間電梯裏。這個時候蔡曉霞還是很合適地把電梯的樓層號擋了個嚴嚴實實,歐陽側著頭也沒有看到要去的樓層。
這時候,歐陽俊逸明白了蔡曉霞的真正目的,她是想把他從那家醫院裏轉移出來,明天早晨楊柳去的時候,找不到自己。
自己成了媽媽的傀儡,歐陽無奈地合著眼睛,任蔡曉霞和醫生抬著自己進了一套高檔病房。
病房裏舒適奢華,比華僑醫院裏那間病房還有高檔,進入病房就好像進了一間高檔的酒店住所,溫馨漂亮的印花窗簾,套著蕾絲紗簾,牆壁上的液晶電視,超大並且圖像清晰,上麵正在播放著青春偶像劇《愛!為了什麼?》,就連室內的沙發下都是鬆軟的地毯,歐陽想這樣的病房是不是專門為國外來賓準備的?
抬歐陽的擔架直接放在病床上,原來擔架中間是可以分開收起來的,這樣大大地減輕了抬起傷者的時候,觸及到傷者的傷口,等歐陽安靜地躺在寬大的床上時,才想到蔡曉霞為了躲開楊柳,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當然這對於歐陽家來說,都不算什麼,隻要能讓自己的兒子按自己的意願遠離那個糾纏他的姑娘,蔡曉霞認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等一切就緒,所有的人都離開病房,隻有指引著自己來的那位美麗的女護士還在,她始終如一的笑容,讓歐陽心裏增添了一絲溫暖。
“我有辦法聯係到楊柳的!”歐陽看了蔡曉霞一眼,現在他和媽媽之間是鬥智鬥勇的時候了,作為蔡曉霞的兒子,歐陽想再也不會坐以待斃了!
等蔡曉霞交代了完了幾句話後,穿上駝絨大衣離開了病房。歐陽自始至終都是閉著眼睛,對於一個失去自由,又沒有行走能力的他來說,沉默是最好的抗議。
“手機?”等蔡曉霞走後,歐陽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放在原來的病房上沒有拿,等自己左右環視著周圍後,發現手機成了自己最大的失誤。
“你好!能不能幫我找找我的手機放在哪裏了?”對著漂亮女護士,歐陽忙客氣地說。
女護士沒有搭理自己的話?繼續在一邊準備著輸液的藥水,歐陽大聲地說:
“我的手機不見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
女護士還是沒有理睬歐陽,那專注的表情簡直讓歐陽想砸東西。等女護士兌好藥,抬起頭看著歐陽,做了一個要打針的手勢,歐陽這才恍然大悟:
“媽媽!你真狠,連給我安排的護士都是個啞巴。”一種被製裁的壓迫感讓歐陽喘不過氣來,頭一次對生在歐陽家,有蔡曉霞這樣的媽媽而感到悲哀。
整個晚上,歐陽都在看著輸液的瓶子發呆,他不知道下一步蔡曉霞會怎麼安排自己?長夜難眠,跌斷的地方又開始疼起來,歐陽麵對著那個孜孜不倦的漂亮護士,隻是木訥。
第二天早上,楊柳早早地起床,和班長請了有事不能開班會的假,一個人來到學校外,向左拐進那天街上,有一家做早點的地方,這是昨天楊柳回來的時候,特意找到的,她想為歐陽買份披薩和參粥,帶給醫院裏的歐陽。
走過去老板客氣地說了聲“早!”,然後問楊柳要什麼早點,這家的早點很全麵,楊柳指著披薩餅說道:
“兩份披薩和兩件參粥!”
楊柳按昨天看好的路程,輕而易舉地坐上了通往華僑醫院的第一班公交。
來到醫院大門口,看到這裏已經人來人往了,楊柳從昨天來的路程來到了外科樓,坐上了通往28號樓的電梯。
來到中間那個帶著G字標誌的房門前,看著門竟然鎖上了,楊柳通過門口的玻璃看到,床上空蕩蕩的,雪白的床單和被褥整齊地疊放在那裏,看來歐陽離開了這裏。楊柳急匆匆往護士站跑去,她要打聽到歐陽到底去了哪裏?
剛走到樓道口,看到蔡曉霞一副威嚴的樣子站在那裏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