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遠孤山,一座窮困小村落裏,最近發生了件大事,老李殺豬戶家,娶了個二房,還是他老婆子杜大娘給她娶的!這可是這黑牛灣近些年來最爆炸的新聞了,誰不知道他家有悍妻啊?這娘們力大如牛,單手能提兩百斤板斧,連世代殺豬戶的老李都打鬥不過她。且這婆娘極其凶悍,這老李多瞅了那個小媳婦一眼,多給一小姑娘二兩肉了,她都能給鬧得天翻地覆,現在她居然給老李娶小妾?
嘿,奇咯!
聽說這二房年紀也不小了,估計得有四十,長得也枯瘦萎頓的,卻別有滋味。她不像村子裏其他女人一樣肥胖粗魯,長得黃白黃白,說話細聲細氣的。
這老李世代殺豬,為人自是粗魯莽壯,家更有一悍妻子,毫無滋味,現在這賴漢娶了老嬌妻,隻怕有熱鬧看咯。
一大早眾人圍到殺豬攤前,夠長了脖子去瞅。卻見那老李頭美滋滋地給大家剁肉,可見昨天夜裏消受了番,他那老婆子長的比他還胖還壯還凶悍,別說夫妻溫存了,他光看她一眼就想吐,成親這十幾年來,他何曾真正享受過夫妻之樂。昨兒新來的那婆子倒是不錯,雖年紀大吧,但比村裏同齡的老婆子倒是有韻味多了。昨兒他嚐了新鮮,便將她來回折騰了好幾遍,不過是口牲口!現在他見眾人都來瞧,更是得意,扯開嗓子一吼,便讓她端盤生肉出來。
門簾撩開,眾人屏息期待,以為是個老美人兒,結果出來的卻是個形容枯槁的老婦人,模樣倒是規整,隻是整個人脫了層皮般,骨瘦如柴,何曾有半分風華絕代蠱惑眾生的樣子。
蔡姨娘不敢抬頭去看,隻敢垂頭死死端住這肉盆。這些天思念夫婿子女甚篤,本就心神不寧,不知怎的被賣到了這窮鄉僻壤的,昨兒晚上更是被一粗賴漢子捉住折騰了一宿,當下便是又氣又恨,卻半點法子都沒,這家夫妻兩個皆是蠻橫的,她稍有怠慢便是一頓打罵。所以她未幹過這粗重活,現在為著少挨些打罵,卻是卯足了勁來。
眾人瞧她不過爾爾,便沒了大半興趣,皆噓了起來,都譏笑這老李頭娶了個娘來當小。老李本是想炫耀的,現見大家都笑話他了,憋的一肚子火。再見那蔡姨娘動作慢騰騰的,窩著一肚子火,抬腳便踹了過去,那蔡姨娘本就身板子弱,哪裏經手的住,連人帶盆皆摔了出去,肉整個兒滾在了地上,沾的一地的灰。
裏麵那杜大娘聞聲趕來,見她打翻了肉盆,抬腳又是一腳,罵道:“沒用的婆子,養你還不如養一頭豬呢!”直罵的蔡姨娘抱頭縮在一邊,唯唯諾諾不敢言語。
眾人見那婆娘又老又弱,被這夫妻接連兩腳踢的實在可憐,便都紛紛打圓場;“好啦,你們兩夫妻也積點德啦,這麼大把年紀,也可憐呢!”
誰知杜大娘一聽後卻擰眉,重重將手中肉盆摔在肉案上,插著腰就罵道:“你們別瞧她現在可憐兮兮的樣子!人家神著呢!”
“人家呐,聽說從前是都城裏大老爺家的小妾!風光無限呐!還人心不足,害死了人家正房夫人和正經少爺!”見眾人都一臉震驚的樣子,杜大娘更是得意,伸著油乎乎的手就去掐縮在地上蔡姨娘,邊掐邊罵:“我若是不防著點,凶著點,難不成等著哪日讓她害啊!”
直掐的蔡姨娘披頭散發蜷縮在地上,整張臉都埋在黃土裏,隻從喉嚨裏發出嗚嗚哭聲,不知是疼的、愧的、還是恨的。
杜大娘見她這慘兮兮的可憐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可是拿了錢辦事的,前兩天來了個極有錢的老爺,硬是要把這婆娘塞到她家給老李做小,她自然是不同意的,這天下哪個婆娘願意給自己老頭娶小妾啊!
誰知,這老爺當下就拿出了晃亮亮的一盤銀錠子出來,晃的她眼瞎頭暈的,心裏便是依了大半。
來人見她神色鬆動,便知她是應允了,更是笑著寬慰她:“夫人放心,這做小的是個極老的婆子,掀不起風浪的,且咱把這婆娘塞到您家不是享福去的,是去當牛做馬為奴為婢的!”見她不信,又命人取了另一盤銀子,道:“您隻管折騰她,折騰的好,咱自然還有重賞,折騰的不好,您就等著瞧吧!”
說罷便撇下銀子和這暈死的老婦人在這,揚長而去了!
杜大娘想到此處,下腳的力氣更是重了幾分,怕是這婆子得罪了什麼人,人家故意來作踐呢!半年後,便有人傳話進宮,蔡絲絲早已瘋癲,自己失足掉進了溺糞池裏,死了。由於正值上元佳節,竟無人聽得她的呼救,等發現她時,已是半個月後,屍體早就風幹了。
聽了這個消息後,趙彩歌特地在浣溪邊放了一盞荷花燈,一個人坐了整整一宿。
她娘從來沒有過當家主母的氣勢,從沒給過蔡姨娘半分規矩,那她便給她找個厲害的主母整治她。她娘被折磨至瘋,她便也讓她嚐嚐瘋傻的滋味。她娘溺水身亡,那她便要死的比她娘慘上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