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鳴已經昏迷了三天。
這三天中他偶爾會滿臉痛苦地醒過來,但往往都是一瞬間又昏死過去。他的身體熱得發燙,滿臉赤紅,即便是高燒也不至與此,慧鈞驚疑而又緊張,雖然他目睹過趙一鳴那可怕的自愈能力,但這種由內而外的異象還是有奪他性命的可能。
慧鈞每天十幾次為趙一鳴把脈,每次都震驚於他脈象的有力。
雖然這三天中趙一鳴沒有任何進食,也沒有補充過任何水分,但他的身軀絲毫沒有因此而萎靡下去,反而日益強大。
多思多想並無大用,慧鈞也忍住不去過問,他相信等到趙一鳴醒來,一切都會有一個答案。
於是慧鈞三天來除了檢查趙一鳴和村長的身體,便是坐在大樹下冥想。除此之外,便是看王舒練刀。
自墳地回來後,王舒便練起了刀,但逢空閑,便舉刀劈砍。他每日都練那一招,每日能練上一萬遍。
那一招很樸素,在外人看來隻是一招順劈斬,應當是最普通不過的招式,即便是不習武的農夫也能揮得出來,便是說成是基本功也隻能湊合。真要練刀,比這有章法的基本功多得是。
但王舒的眼神十分堅定,因為這不是普通的順劈斬。
這是“絕氣斬”,是麒麟留給趙一鳴的招式,是趙一鳴教給他的招式。
而且,他隻會這一個技能......
王舒在回來後便問過慧鈞,能否教他輕功。
“阿彌陀佛,對不住,施主,因為佛有訓在先,不以兵刃贈良人。若是授予一個好人利刃,便是為他開了一扇通往地獄的大門。但若是施主願皈依佛門,什麼法我都教得......”
慧鈞說完第一句話,王舒便知道沒戲了。他自然不會為了學技能跑去當和尚,那也未免太可憐了點。
於是王舒決定會一招,精一招,多了也無益。至於輕功......果然還是得隨緣。
其實對於王舒來說,一天一千遍便已經足以枯燥無味,讓他生厭、雙臂疲軟,但他還是一遍又一遍地揮了下去,因為至少這樣可以讓他不再胡思亂想。
之前他還以為那些用身體上的勞累來排解心中鬱悶的人很傻,但現在看來其實不失為一種自我救贖,十分有效。
老裁縫每日三次來村長家中,為村長煎藥送食,陪村長聊一會兒天。他的臉色愈發的疲憊,絲毫不見了當初王舒第一次見他時那股老頑童的勁兒,慢慢地枯槁了下去。每日他來這裏不多會兒便匆匆趕回,王舒推測也許是他家中也有什麼問題。
這兩天村子裏十分的沉寂,沒有集市沒有人流,許多店鋪都關著大門,大街上往往一片淒清。王舒有意地打聽了一下那三個告密者的身份,結果村民往往見到他便掉頭離去,最終一無所獲。
王舒也沒有抱怨什麼,村民們現在抵觸他也是情理之中,倒是他一直呆在這裏,反倒讓村民們心中更是不安,萬一——他又把那群夜鬼引了回來。
說句心裏話,王舒真的很想會會那群假冒的夜鬼。之前他和慧鈞、村長有稍微討論過,一致認為這群夜鬼最有可能是大國的人假冒,因為根據村長的描述,這群人雖然刻意的在言行上進行偽裝,但有些紀律性的東西還是根深蒂固,比如站姿、無意中幾個人的站位、兩個人交流的手勢......這些嚴密的東西不是行軍這種民間集體所能達到的,隻有有完備訓練方法的大國才能訓練出如此模樣的士兵。
一群大國來的人,嚴刑逼殺孩童婦女老人,不可不謂之滅絕人性,簡直與山中野蠻的山賊無異!連天女江上的船賊都要比他們高尚太多。
從中王舒也變相的察覺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要說鐵樹行軍的覆滅沒有掀起一陣暗湧,那絕對是自欺欺人。但這件事竟然已經大到了讓大國不惜以這種手法來奪去先機,實在是讓王舒難以置信!
看來這個世界,遠遠沒有他之前想象的那麼美好。作為一個遊戲世界,它顯得有些黑暗、殘酷。而顯露出來的,可能還隻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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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啊......到了前麵那棵超大的大樹底下咱們休息會兒吧!”白鷺伸手遮著太陽說道。
“這個村子好沒有活力啊......店鋪都關著門,明明看著好像很大很繁華......”小黑舉著幾根蔫了的柳條,無精打采。回頭看一看在陽傘下的眉兒,不禁心裏又是一陣不爽。
“好無聊啊......我要先下線了,回頭去改一改這個角色的感受反饋,真的是太熱了!”小黑說著,跳下驢車往安全屋跑去,還不忘說一句:“不準打這頭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