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依稀看見了朦朧的景象，天空中支離破碎的七彩的光，周圍群眾們吃驚或恐慌的喧鬧，遠方傳來警笛刺耳的嗡鳴。淡淡的痛楚從指尖蔓延到心髒深處，又或者是從心髒深處延伸至指尖，兩種痛苦都一般無二，每一種都令人痛不欲生。
在世界即將陷入黑暗的時候，一束溫暖的光點醒了王舒。
“……小子，小子！”王舒聽到渾厚的聲音，耳膜傳來似有似無的嗡鳴。
青綠的山坡映入王舒眼簾的那一刻，他的大腦中仿佛有千萬般聲音響起，讓他突然一陣眩暈。“我在哪？”王舒茫然。
當他循著那個渾厚的聲音轉頭，看到了那個背著長弓，身著藤製護甲的中年男人時，疑惑再次出現：“這個人是誰？”
頭發被壓住的感覺讓他知道他正帶著一個厚重的鬥篷，汗水順著脖頸留下的感覺讓他如同觸電一般，呼吸時的沉重感，指尖摩擦衣服的巧妙觸感，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我是王舒？”又一個疑問。
之前發生的事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仿佛過了許多年那樣久遠。但他依然記得那擁擠破敗的出租屋，髒亂的電競椅，閃爍著的電腦屏幕，永遠都會剩兩口的可樂和啤酒……記憶告訴他那才是“王舒”。
其餘的一切記憶都支離破碎，王舒努力回想卻隻想到幾個關鍵詞“父親”“母親”“姐姐”，卻回想不起他們的臉，想不起與他們一起經曆的點滴。
這是親人吧，對於親人的記憶居然還不及墮落的生活清晰，王舒突然感到有些失落與慚愧。
“……小子，你不會是熱傻了吧？”背著長弓的大叔拍了拍王舒的肩膀。
王舒回過神來，大叔臉上稀疏的皺紋拚接起的奇怪的神情將他拉回了眼前的這個世界。
“那麼我現在在哪？這個人是誰？”王舒突然不知道哪裏才是現實了，那個出租屋中喝著可樂啤酒打遊戲的王舒像是一場夢，虛幻而難以觸碰。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清晰的痛楚傳來。
“這是真的？”王舒徹底混亂了。
“這兒……是哪？”他看向大叔，顫抖地問道。
“嗯？”大叔微微地愣了一下，而後笑道：“哦哦，這裏是我們村子北方的山，隻要爬上這個頂，就能看見我們村子了！”
說罷他拍了拍王舒的肩膀，“看樣子，你難道對這裏有印象？
王舒聞言心裏一緊，搖搖頭，說道：“隻是……感到有些似曾相識罷了。”
大叔聽了一笑，“也是，你們這些行軍天天走南闖北，難免會碰到很相像的地方嘛。”
“嗯……”王舒隨口應道。
“行軍……”王舒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墨綠色布料，雖然裁剪粗糙卻縫製的很是嚴實，確實像是軍旅的製服，但是……照著這個世界觀來看，他的盔甲和武器呢？
他看向大叔，粗糙編製的藤甲和樸實結實的木製長弓，這應該不會是軍旅的裝備……
看來現在他是一個連盔甲與武器都沒有的軍人，“丟盔棄甲”這個詞從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走吧小子，再加把勁，今天要不是你，我趙一鳴就怕是凶多吉少，回了村子我得好好招待招待你。”大叔笑道。
“嗯？這麼說是我對他有過交情？”王舒想道，這倒讓他安心了一些，至少身邊的人對他似乎沒有惡意。
山坡並不陡峭，但卻沒有看起來那麼平坦，高高的草叢下坑窪不平，王舒深一步淺一步地走著，順便聽著大叔繼續說：“另外你不知道吧，今天咱們一起弄死的那頭老虎可是隻一級靈獸，腦門上已經長出一小節‘靈角’來了，這可是稀罕東西……”
“等等……”王舒聽著腦門一黑，心想，“一級靈獸？靈角？為什麼有一種莫名的網絡小說既視感……”
“這靈角看等級，分為上、中、下三個階，沒有達到下階的稱次級靈角，太過珍奇超越上階的成為‘神品’，再往上還有傳說中的‘奉品’，然而啊就算是次級靈角，賣出去的價錢也夠我們這種普通人過上個一兩年的殷實日子，所以說啊你可真是我的貴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