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越謙隻是無言的笑了笑,又問:“你吃早飯了嗎?”

汪宜恩搖頭,卻見他將身邊一個褐色紙袋遞給她。“我估計你就沒吃,我現在要開車了,你也專心吃早飯吧。”

他們所在的郊外離墓園並不是很遠,隻有半個小時,譚越謙就將車子開到了墓園外麵的專供停車場。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照耀大地,微風和煦舒暢,連這裏麵寂靜矗立的墓碑看起來也沒有那麼荒涼了。

汪宜恩和譚越謙走到汪連初的碑前。“小初,我來了。你最近過得好嗎?”

麵對著無言的石碑,她依舊像以往那樣自言自語的問著。

其實她早早就深信,隻要有掛念,死去的親人也會在冥冥之中收到她的問候。

汪宜恩回頭看著譚越謙,“譚先生,這就是我弟弟連初。”她對他說起過弟弟的過往,此時她這樣的介紹著,譚越謙居然有一絲真正將這位逝者當做親人的欲念。

他仔細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這姐弟兩人的嘴型長得很像,不過照片上連初如孩子一般憨憨的笑容,卻和汪宜恩那時常淡然而苦澀的笑相距甚遠。

“宜恩,你應該像小初那樣笑一笑。”從那一天她對他毫無保留的坦言,他就習慣了這樣親近的呼喚她。這樣舒服的稱呼,他很喜歡。

汪宜恩眨眨眼,仿若並不理解他話中涵義。

“你的笑容像是硬擠出來的。”譚越謙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嗎,不快樂的笑容隻是一種符號,它不會給你任何好處,隻會徒增你眼角的皺紋。”

汪宜恩聽完,真的撫了撫自己的眼角。怪不得她有一天照鏡子時發現自己長出魚尾紋了,原來是這樣。

也不知譚越謙說的有沒有科學依據,反正她是信以為真了。

她呆呆的樣子,讓譚越謙明白她已經意識到強顏歡笑的嚴重後果。他突然很想笑,因為他覺得這一刻的她著實的可愛。

如果她願意和他在一起,那麼,他現在就發誓:雖然不知自己能不能讓她真正感到快樂,可他絕對不會徒增她的煩惱!

兩人又在碑前沉默的站了一會兒,汪宜恩不願譚越謙陪著自己在這裏吹高風,便說:“我們走吧。”

就在轉身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是宜恩啊,這麼巧。”

汪宜恩聞聲望去,竟看見程父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對麵!

汪宜恩全身一僵,手上拿著預備為小初燒紙盛用的花籃不由自主的掉落在地上!真的好巧…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陸叔叔知不知道,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

身後,是自己死去的弟弟;眼前,是她日思夜想可望而不可即的父親!

她就被這樣夾在中間,心情是矛盾的,很想釋放卻又無計可施…

見她幾乎失控,譚越謙急忙替她拎起那隻花籃,並戳戳她以示提醒,“宜恩,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