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汪宜恩站在醫院走廊,已經不知多少次聽到聽筒裏這樣的回答。冷禹揚又在別扭什麼?她不過是沒有答應立刻去公司見他,他有必要氣成這樣嗎?
她知道他已經有一整天沒見到她,心裏七上八下到不行,可關鍵是她又沒說不去…
對於他愈發的無理取鬧,汪宜恩沒有招架之力。她心裏隻顧著想冷禹揚,在沿路回往病房的轉角結結實實撞上了一個人。
定睛一看,是一位五十歲上下的清潔女工。汪宜恩倒是沒事,而那位清潔工因為身後新拖地麵還殘留著水跡,著實被她給撞倒了。
汪宜恩立刻上前扶起,一臉歉意的問道:“您怎麼樣?真是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沒事沒事。”那位清潔工阿姨直了直身子,看著她突然驚詫出聲,“你不是宜恩嗎?”
她脫口喚出自己的名字,汪宜恩卻想不起來這位阿姨究竟是誰,“請問您是…?”
“你忘記我了?以前和你媽一起在西餐廳刷盤子的那個劉玉琴。”
“您是劉阿姨!”汪宜恩喜出望外,沒想到時隔十年還能遇見與媽媽相識的熟人。
劉阿姨同樣是一臉喜悅,“你好嗎?你媽媽她還好嗎?”
這種毫不知情的問候,令汪宜恩的笑容頓時斂起。想起媽媽,她的喉嚨還是難以自製的緊了緊,“媽媽她…去世了。”
“什麼時候?!這是怎麼回事?”劉阿姨宛如晴天霹靂。當年在餐廳工作,她身體不好,宜恩媽媽總是照顧她。久而久之兩人便成為了朋友,沒想到這許多年未見,再得知她消息的時候,居然是天人兩隔。
“我上高二的時候,突發性心髒病。”那天的情景,她至今依舊呼之欲出的浮現在眼前。放學回家,還沒開門就聽到連初的大哭大叫,她奔進那家和母親弟弟共住的十平米破舊小屋中,就看到媽媽倒在地上,身邊小桌子上的泡麵全都灑了,濃湯濺到了她的頭發上。
“哎,你媽媽多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
失去母親多年,又經曆了這麼多坎坷,內心愈漸變得堅強的汪宜恩,現在說起媽媽,已經不會像當年那樣頓時淚如雨下。她隻是淒涼的笑,笑世事無情,笑人生無奈。
“對了,”劉阿姨突然想起來,“我這裏還有一個你媽媽在餐廳上邊時裝雜物的盒子。當年你們搬家,她從餐廳辭職就忘了拿走,我一直想拿給她,可始終聯係不上你們了。今天見到你就是物歸原主啦,放心,裏麵的東西我都沒看過。”
“謝謝您還為她保存著。”汪宜恩感激的看著她,眼前莫名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也不知是因為還有這樣的好心人刻意留著屬於母親的遺物,還是因物生情,她又開始想念母親。
刀傷已經逐漸痊愈的譚越謙見她那天一臉疲倦,執意讓她回家休息。而冷禹揚始終慪氣不理她,汪宜恩索性離開醫院,跟隨劉阿姨從她家取走那隻紙盒子,直接回了冷家。
汪宜恩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放在梳妝台前。這是屬於母親的東西,或許生前都是一些她不在意的,此時卻成了她這個做女兒最珍貴的寶貝。
她打開它。裏麵有母親冬天時戴過的破舊手套,她記得那時天冷,而媽媽的工作是刷盤子,手總是接觸水,因此她為了下班後不被凍傷,刻意買了這樣一副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