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已到這種劍拔弩張的份上,既然說到了嘉真的問題…汪宜恩突然想問問冷禹揚那個三年前她就質疑卻又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她盯著他的黑眸,思索片刻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冷禹揚,你對嘉真一直這樣冷冷冰冰的,是真的為了他以後能撐起這一個家,還是說,隻把對你哥哥的私怨加諸於這個孩子身上?!”

“你在說什麼?”冷禹揚的語調還是那樣平靜,眼神依舊波瀾不驚,可墨黑的眸色愈加變深變沉,幽深中隱現著燃燒的火焰。

“我說的已經很明確了。”汪宜恩看著他,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某個晚上她從廚房經過,無意間聽見幾個傭人正在裏麵竊竊私語。那時候,她才知道冷禹揚對嘉真如此冷漠是源於他對自己哥哥的怨恨。

“你不滿你哥哥作為長子的得天獨厚,卻又突然撒手人寰,不但留給你一個岌岌可危的企業,還把一位老人和自己的親生兒子丟給了你…”據她所知,冷奶奶較之於冷禹揚,更喜歡大孫子。本來繼承一切的是冷禹揚的哥哥——冷逸,可冷逸卻不是個善於管理公司的人,不但將當時規模還不及現在四分之三的企業弄成一團糟,還在被多方討債、麵臨崩潰之時死於絕症。

冷禹揚微微露出一抹詫異,挑眉反問:“你這樣認為?”

“是事實就這樣展現在我眼前的…”他對嘉真的所做所為,不已經證明一切了嗎?

“汪宜恩,你覺得自己了解多少我冷家的事?”冷禹揚不悅的微眯起眼,語氣冷冷的。

汪宜恩驀然一怔。他的話,莫非是另有隱情?

她還在思索之時,就聽冷禹揚淡淡說了一句:“我今晚要加班,不必留門。”

這女人居然這樣曲解他,這樣他很氣悶。如果不是因為…他怎麼會對嘉真那樣嚴厲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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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汪宜恩整整在家等了冷禹揚一天,直到深夜才見他回來。

嘉真已經睡下。她就坐在客廳,與剛剛進門的他四目相對,可兩人誰也沒對誰說一句話。

冷禹揚本要繞過汪宜恩先回臥室,卻在上樓的那一刻,被身後的她叫住了。

“不要走!”汪宜恩一臉抱歉,“昨晚是我太冒失,對不起…”

她想想,或許是他真有難言之隱才會那樣對待嘉真。可她還是不能完全理解他的做法,“可我真的很生氣你一直對嘉真那麼不近人情…”

冷禹揚直直的站在原地,不語。過了好久,他輕輕開口:“你想知道原因,對嗎?”

汪宜恩默認了。

“嘉真他,並不是我親侄子。換句話說,他並非大哥的親生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