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踱進纖薄的米色窗紗,細細灑在臥室的每個角落。

全身酸痛,是汪宜恩此時全部的感受。她坐在床上,用薄被裹住光裸的身子,小臉蒼白而疲憊,酸澀浮腫的眼眸下還遺存著斑斑淚痕。

昨夜被羞辱的一幕幕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

汪宜恩空洞地環視著房間裏曾熟悉現在又如此陌生的一切,最後將視線移回身旁的床位。

空空的半張床上,還殘留著冷禹揚淡淡的睡痕。

今早,她與他,幾乎是同時醒來的。

可當他睜開睡眼,乍見到枕邊睡著的她時——

“滾。”毫無溫度的目光隻有幾秒鍾停留在她身上,然後轉身,走進了衛生間。

他的背影那樣的無情,那樣的決絕,好似一把鋒利的刀切割過她的心。

既然如此嫌惡她,為什麼昨夜還要投注那麼多熱情?

汪宜恩的唇角,凝出一個淒涼的弧度。她用雙手緊緊抱膝,將下巴輕靠在上麵。任由心底被那股酸楚折磨、侵蝕著。

衛生間裏嘩嘩嘩的流水聲停止了,衝過澡後的冷禹揚開門從裏麵出來。

他出現在她眼前,全身上下隻腰間圍著一條浴巾。黑眸被蒙上一層氤氳的霧氣,已不似剛才那般冷冽。細碎的黑發濕漉漉的垂著,發絲間水珠不斷的滴落,順著脖頸淌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

他見她還坐在床上,厭惡地皺起眉:“你怎麼還在這裏?”

“你要我去哪?”汪宜恩失魂落魄地反問,而後揚起一抹苦澀自嘲的笑,“我現在連件可以穿的衣服都沒有,你要我怎麼出去?”

昨天她在近乎強製的狀況下回了冷家,除了一個隨身背的包包,就什麼都沒帶了。那件穿來時的衣服,也在昨晚她換上睡衣後被傭人拿去洗了。

而那件唯一可以穿的睡衣,也被眼前這個男人無情地撕毀了。

而現在,他叫她出去,難道要讓她光著身子,帶著全身他留下的痕跡出去嗎?

冷禹揚沉默地彎下腰,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撿起自己的襯衫,無情地扔到她眼前:“穿上,然後出去!”

汪宜恩瞥了瞥那件襯衫,然後重新看向他,眼神詫異:“可這是你的衣服…”

“不能穿?”

要她怎麼穿?現在這個時候,冷家的傭人都起來開始幹活了,她這樣穿出去,她們會怎樣看她?

“對不起,我不能…”她楚楚可憐地搖頭。拜托,現在的她真經不住他任何折騰了,就不要再逼迫了,好嗎?

她委屈的模樣,卻更加激起了冷禹揚內心的怒火。他走過來,一把掀掉汪宜恩身上的薄被,她的身子就赤裸裸地曝光在他麵前:“那你就這樣出去!”

她一聲驚呼,急忙用手遮住裸露的身體。一臉狼狽地看著他:“冷禹揚,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哪怕是多出一分一秒,我都不想見到你這張下賤的臉!”他粗魯地攫住她的細腕,將她從床上一路拽到門前,“現在的你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汪宜恩緊抿著唇,臉氣的脹紅,抬頭深深的看著他。她的眼睛再一次不爭氣的紅了,裏麵還忽閃著晶瑩的淚光。

她到底是錯在了哪裏,他為什麼要這樣糟蹋她?!

“你看看你現在不堪入目的樣子,嗬,相比之下還是床上的你比較有看頭。汪宜恩你記住,我不喜歡在醒來時看到你還賴在床上不走,這房間也不是你想進就進的!什麼時候你該進來你清楚吧?”冷禹揚鄙夷的目光加上殘酷的話語,他要她知道她的身份、她應得的報應!

汪宜恩看著他,突然淒涼的笑了,同時扯出兩行清淚。嗬,她當然明白,她於他,隻是個發泄欲望的工具。她就像一個應召女,而且還是無需付錢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