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叮……叮”

房間裏響起輕輕的,瓷器被敲碰的聲音。

“……姐?”蓮難得一聞的,怯怯的聲音響起。“喝藥啦……”

我挑了挑眉毛,躺在床上繼續看我的報告。這麼厚!要看到何年何月嘛……那幫家夥實在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要是我的一雙美目看近視了怎麼辦哪?

“姐,你再不喝就要涼了……”

我低頭瞄了碗裏黑乎乎的藥一眼,手裏的勺子無意識地撥弄了那麼久,原本散發著熱氣的藥早已冷卻了下來。

“我怎麼知道我喝的是不是□□?”我把藥碗放到一邊的床頭櫃上,然後繼續埋頭苦讀那一堆厚厚的報告,時不時從中抽出一張紙丟到地上——那些是需要我親自處理的事情。“你們一個個的嘴都牢得像上了鎖一樣。都不知道這藥是幹什麼的,我沒事喝它幹嘛?苦得要死又不能加糖,真討厭!就不知道做成藥片麼?!真是沒技術含量,還是什麼醫尊呢……”

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和小孩子一樣,因為怕苦而不願意吃藥!蓮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瞄了一眼悶著頭坐在我床邊但是卻跟個木頭人一樣的振,蹙眉輕歎,但又後悔地左右看了看,仿佛在懊悔自己情緒的外泄。

“蓮,你先出去。”

振突然開口了。

蓮眨巴眨巴眼睛,“嗯?”了一聲。

“我和姐姐有事要說,你先出去。”

蓮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是她看見振的側臉帶上了說不出情緒的陰影,於是又將未出口的話語收了回去,然後默默轉身,離開了房間。

待到蓮的腳步聲已經消失不見,房間裏的兩人依舊沉默著。那瓷器的碰撞聲已經消失,隻剩下微微的紙張的翻閱聲。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在享受著溫暖的午後陽光。然而兩人也都很清楚,身在這個位置,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享受的東西,這一種沉默,就像是一種窒息前令人無奈的惆悵。

“思念滿溢,惆悵成雙。”我抽出一張紙,用哭笑不得的表情將它遞給了身旁的振:“你看看我手下的人,多會利用身邊的資源?情書都寫到報告上去了……”

振接過,黯淡的眼神中現出些許的笑意,隨即便被平靜所代替。

“姐,不要鬧了,喝藥吧。”他將紙還給我,去取了那碗已經失去了溫度的藥來勸我。

“我沒有鬧啊。”我仍舊看著手中的文件,沒有理會身邊人眼中的受傷。“我知道自己是病人,但是我最起碼有資格有權力知道我得了什麼病吧?爺爺大人也說過,杜家之內,沒有朋友……我怎麼知道這碗東西到底是藥是毒?小心一點也不為過吧?恩?”

由於低著頭,我看不到振的表情,但是卻聽見他重重地將藥碗放到了床頭櫃上,然後我纖細的肩膀便被人大力地捏住,那股魄力讓我不得不抬頭看向他。振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大概是遺傳自那位我鮮少見麵的漂亮叔母。我似乎從來沒有這樣仔細地看著他,看進他溫柔的眼眸,看進他靈魂的深處,那無人曾涉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