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華陽跑下樓去,騎上車子就走。紫也下去騎個車子就追。無奈華騎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把紫給扔到了後麵。她喘著粗氣,再也追不上了。但她也不敢停下來。她還是艱難地前進。當她快到春夢住房時,看到華的車子倒在樓下。她趕緊下車,丟下車子艱難地往樓上跑去。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裏麵砰砰叭叭地響。她連忙推開房門,發現屋子裏桌椅狼藉,兩個男人正扭在一起打架。紫大哭起來。她上前拉住他們,邊哭邊說:“你們想幹什麼呀,想幹什麼呀?怎麼這樣呀。還要不要我活了?”於是倆人鬆開了手。春夢趕緊過來摟住紫問:“怎麼了另兒?”華過來對紫說:“紫另,你說說春夢就怎麼對你的?”紫掙開他們倆人,抹了把淚,紅紅的眼睛瞪著華陽一會兒,說:“華陽,我謝謝你的關心了。不過你也管得太寬了吧?我隻是說著玩的,你怎麼這麼認真了?”也瞪了春夢一眼,說:“大傻子,幹嗎打架?華也是為了我們好的。是關心我嗎。”她也心疼地問:“你好些了嗎?”這時,兩個男子都無話可說了,呆站在那兒。紫突然破涕為笑。說:“你們倆還不給我拾東西?去準備東西,我來做飯,來慰勞你們這兩個大英雄吧。這算是給你們賠不是了啊。快行動吧。”
於是兩人開始拾取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紫又叫他們擇菜、洗菜的。準備碗筷的。不多時,飯菜準備好了。仨人又坐在一起吃起飯來。這頓飯紫吃得很香。正在吃飯,有人來了。他們抬頭一看:原來是瑪麗和劍南。瑪麗手裏提著個包。春夢他們連忙站起來,招呼他們進來。瑪麗把包放到另一張桌子上,問:“你怎麼這麼忙啊?手機老是不開機,我隻好親自來了。”她介紹說:“這位是劍南。我高中時的同學。南京政治學院的高才生。我市軍區政治部主任。”接著又把春夢和華陽介紹給劍南。介紹後,瑪麗話鋒一轉,說:“劍南有公事找春夢,讓劍南自己說吧。”
劍南客套了一番說:“為了迎接中央首長的到來。我們部裏正準備搞文藝演出。中央電視台也準備錄製我們的節目。我那裏短少人手,現在急需地方上幫忙。具體說就是想要地方上有文藝表演能力的同誌參加我們的演出。一來可以壯大我們的陣容,二來可以進行軍地大聯歡。因此,我請求你們教育係統給予幫忙。”
春一聽,覺得這容易。就說:“可以。這個容易。我給藝術科交待一下,給你們找幾位能拉會唱的來。不知道你們要幾個?”
不等劍說,瑪麗說:“我也推薦一位吧。眼前就有一位能用的。”
春夢笑了,問:“不是開玩笑吧?誰呀?”
瑪麗說:“我已經向劍南推薦過了。我們有個能歌善舞,還會彈琴的女生,她就是最好的人選。”
華陽也驚訝地問:“誰呀?”
這時隻有紫知道是自己的,但也假裝不知道似的,在那裏靜聽他們說話。瑪麗過去抱住紫的胳膊,神秘地說:“瞧!就是我們的紫另啊。將來上電視了,我們光榮光榮啊。”
紫說:“我哪能啊。不過是能隨便唱上幾句的,上不了大場麵的。”
瑪麗說:“你能行的。當年你在我們班唱歌唱得太好了,我們都陶醉了。你還給我們彈過一曲呢。我覺得你很有這方麵天賦。準能行。”她也轉身對春夢說:“你可得支持軍區的工作啊。特別是放行我們的紫另啊。”
春夢無可奈何地問紫:“你去試試吧?”
劍南說:“這是業餘文藝彙演,不要求多少專業的。”
見她還在猶豫,春說:“也好,你最近身體狀況不好,去那兒輕鬆一下吧。我們去看你的。”
三十九
不久中央電視台播出了軍區文藝專輯。紫另的一首原唱歌曲《紅絲巾》達到了萬人空巷的藝術效果、她美貌和婀娜多姿更是讓少男少女趨之若鶩。那纏綿、深沉、牽腸掛肚的情感讓人的思緒隨著她的歌聲起落、飛揚,不能停止。人們都為之感動。舞台之上她的美麗和可人迅速成為了無數觀眾的偶像。掌聲和鮮花將她包裝成耀眼的歌星。之後她頻頻出現在各大台的熒屏上。她已經很少有機會和時間回到這個讓曾經魂牽夢縈的故鄉了。
還是在她錄製完節目後的一天,她高興地回來,和春夢共度了一個快樂的夜晚。後來她終於放下那身讓她激動的天鵝裙。告訴春,以後穿軍裝了,不能再穿紅妝了。從此以後,她便走出這個小城市,奔波於祖國和世界各地。
在她贏得無數和掌聲的同時,她的那身天鵝裙也隨之風扉全國,該款時裝身價倍增。這身衣服她成了春夢溫馨的回憶,也成了春夢對她思念時的精神撫慰。每當寂寞的月夜,或者陰雨下午,他都會深深地思念她的紫另。這時候他就會拿出這件衣服寄托自己的無限思念。但他知道她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為了她的前途,為了她的幸福,他隻有默默地忍受這離別苦。隻能看著熒屏對她默默地祝福。
春天來了,李花開了,桃花又開了。
這天,春夢和華陽一塊在一家酒店吃飯。看到一枝桃枝伸到窗前,朵朵桃花含苞欲放,特別可愛。春看了思緒萬千。他對華說:“去年桃花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華聽了也感慨萬端地說:“不要太悲觀失望了。春天走了還有夏天,夏天走了還有秋天,冬天既然來了,春天還會遠嗎?她雖然去了北京,可還沒有嫁人,你還是有希望的。還不至於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吧?”春夢瞪了他一眼說:“你說的是什麼話?那後兩句不吉利就不要說了。”華說:“好的。我知道,我還會不希望她好?”他指了指牆上的一個掛曆說:“看看,她的形象我們隻能在電視、報紙、掛曆、畫上看了。走,看看掛曆去。”於是乎倆人看掛曆。首頁就是紫唱《紅絲巾》時的劇照。第二張是她桃花中笑臉,第三張是軍裝照,英姿颯爽。張四張夏裝照,美麗動人。張五張,金黃的秋色中淺笑……。
看著看著,他們倆人都淚如雨下。春說:“我真的很想她呀。可又不想見她。我不想影響她的前途啊。畢竟她到了現在不容易啊。現在的地位已經不與以往了。我再追著她就是拖累她。那就對不住她了。我們應該忘了以前,讓她重新開始啊。”
華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嗎。劍南當初也許是喜歡她,可是現在想見她都不太容易了。不過他可以通過他父親,肖軍長調動一下自己。”
春夢說:“不是因為瑪麗,沒有她就不會有以後的事情了。”
華說:“這是命運所使。誰也不怪的。要不然她一輩子也沒有出頭之日。唉。她也許不會變心吧?我知道她愛你愛得很深。不過瑪麗為了你也不少花心思啊。也是為了你,她才搬出了傻糊糊劍南。我們男人的智力還不如一個女子啊。現在瑪麗和你相處得怎樣?”
春說:“別說她了。楊柳最近情況如何?”
華說:“早些時候,他在深圳發了財。帶回了幾十萬。在市裏開了個印刷廠。還找你、我給聯係業務,這你不也知道嗎?可是我就這麼個老師,哪裏有什麼業務啊?你給聯係沒有?”
春說:“我給聯係了點點業務。可她非要給我點回扣不中。我說啥也不要。她還在大館子裏請我吃了飯。總之過的還行啊。”
春夢又歎息說:“我看現在吃公家飯不容易了。當個小官,工資少,沒油水,還得送禮的。有時入不敷出。想貪點兒,又怕逮住。天天提心掉膽的不容易。當職員吃工資就更難了。薪水不及時啊。看來如今真是退一步海闊天高啊。楊柳這步棋也算走對子。一步險棋成就了一個老板。瑪麗創新立意,成了企業家。而我們就相形見絀了。”
華說:“有人是中逼出來的。有人是想出來的。而有人就沒有辦法了。單位的人大多是憑關係上去的。瑪麗沒有當書記的老爸,她辦得成嗎?劍南沒有他當軍長的老子,他怎麼能年輕有為?鞏哩當局長的老子死了,隻能當個老師了。亞飛和我一樣就是教書的命啊。還算你走運,多少算個當官的人。那個不會關係學的冬麗……。”華酒喝多了點兒,也就是話多了。他接著說,“你不用擔心紫另了。說實話,作風這點上她還過得硬的。我對她的印象不錯。她對你呀,還真忠誠。生活方麵也有節操。就是好強、爭勝。還有對冬麗過分些。不過女人都有醋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