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疊翠,山溪潺潺。
一頂紅色小轎在竹林鬆杉間緩緩穿行。一條石階小路蜿蜒其中。轎夫慢慢拾級而上,生怕驚著了轎裏人。而轎後麵幾個衣著華貴女子和幾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還一個勁囑托:小心。小心。
一行人來到半山間的一所紅色大院前。此時院門洞開,門樓上有兩快大匾。一塊黑漆大字《王妃庵》時間和署名亦不甚清晰;另一塊在其上,字為紅色隸書大字《仙姑寺》,上有大字:“仙姑棲息處佳話萬古流。”下書某著名書法家名字並篆章。後綴遠江市人民政府等等。轎子輕放,後麵一男子連忙過來扶著轎子。接著,轎簾傾動,裏麵出來一位衣著高貴,容顏入畫,風采照人青年女子。她緩步走向門口,他人緊跟其後。門口早有一群人在此等候。其中一黃衣男子,其他皆為青衣服的尼姑。待女子走來,他們趕忙迎了過來。
互致問候以後,一行人向院內走去。穿廊過巷來到一紫竹院裏。這裏有一塊潔白的石碑立在幾棵紫竹中間。碑上有一方曹,裏麵嵌著一位白衣女子的半身相片。女子一臉天真,一臉的浪漫。特別是那雙水靈的大眼睛有無窮的魅力。似乎在向看望她的人給以親切的問候。讓看過她的人再也無法忘記她。
男子拿過一束香來,打開打火機,點燃它,雙手捧著送到華貴女子的麵前。那女子接過香火,走進石碑,向石碑三鞠躬,然後把香火插入香爐裏。一縷青煙嫋嫋升起。那女子目送青煙,雙手合十,默默地祈禱著……
這時,天空悄悄飄起了雪花兒。雪花翩翩而落,輕盈得像朵朵飛著的梅花。梅花般雪花飄啊飄,飄向香爐,飄向石碑,飄向白衣女人的照片。白衣女人似在淺笑。女子有些驚訝,也有些迷茫。那紅色的碑文卻顯得格外醒目了:“冬麗千秋王妃千年英魂在仙姑萬世美名揚”。女子看著碑文,身子在顫抖。
“紫另女士,天很冷,我們回吧。”一位女侍者勸道。
“別多嘴!讓我再多陪她一會兒。”紫另說。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紫另的頭上和身上都粘上了許多雪花。這時,她忽然發現那個送香火的男人跪在雪地上。雪花染白了他黑發。她周過去,想扶起他。他向她搖了搖手,眼裏沁者著淚花。紫另觸景生情,淚水也慢慢流了出來。
這時,又有人說:“紫小姐,時間不多了。你的歌迷還在等你呢。”
紫另說:“再等一會兒。”
又有人說:“你回去晚了,或受涼了,我們可擔待不起哦。”
紫另回眸一下焦慮的人們,慢慢地說:“沒事的,我一會兒就走。”
她仰天歎了一聲,說:“我唱隻歌吧。”
“好!”、“好啊!”、“太棒了……”“……”她的話立即引來一陣熱烈的呼喊聲和熱烈的鼓掌聲。
於是紫另清唱了她的成名之作《紅絲巾》。
“風兒似線,雨如針。冷光陣陣照絲巾。”
歌聲清脆,激活群山;歌詞婉轉,回蕩林間。聽的人們都沉浸在她的歌聲裏。她的思緒卻飛回了十多年以前。往事在腦海裏浮現……
一
某大學的一間公寓裏,兩個男生正在說話。
“春萌,咱們走吧?你還留戀什麼?”
“亞非,你先走吧。我呆會兒再走。以後要多珍重。”
“等會兒就剩你一個人了。我不忍心讓你孤單地一個人離校。我們都相處4年了。我……”
“亞非,你先走吧。你的哩哩在等你呢。別讓人家著急。你的心情我懂。謝謝你了。”
“春夢,別這麼說。”亞非有些傷心地說,“我們兩人是有交情的朋友了。有些話我也就不瞞你了。”他頓了頓說,“咱們沒有很帥的外表,沒有有錢的家庭,沒有有權勢的父母,也沒有多大的本事……我自己都找不到我有什麼優秀的地方。你想誰會把青春交給我呀。”
春夢點頭同意他的觀點。他說:“是啊,我也就是這個意思。我個人形影孤單,不好意思混跡與你們中間。那樣會傷感,也很別扭。”
亞非苦笑了一聲,說:“春夢,你也別笑我了。我知道你早看出來了:哩哩是個有身份的女孩。她關心我,同情我,可她並不愛我。其實今天她也關心你。”
“不會吧?”春夢笑道。
“真的。”亞非說,“剛才她還讓我勸你和我們一塊走。其實直到今天我們也不過是好朋友罷了。我們是同鄉,又因為我沒有女朋友,怪可憐的。因此,她就安慰我,給我麵子。其實我心裏明白的很。我配不上她。她也不會看上我。她父親是局級幹部,而我僅是個農民的兒子。追她的人又很多。於是,她用我當她的擋箭牌了。許多丘比特的箭被我擋住了。於是,別人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其實我心裏苦啊!因為哩哩早就給我說明白了。畢業後她可能去國外留學。我能跟得上嗎?”
說著,亞非的臉上表現出幾分悲哀來。春夢反而安慰起他來:“別泄氣。也許她是真心的”
亞非說;“不會的。我自己和她一樣做著望梅止渴的遊戲。天下的女人多的是,畢業後還怕找不到女人?”
“真的嗎?”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銀鈴般問話聲。亞非馬上停止了說話。春夢連忙打岔說:“真的該離校了,真的該離校了。”
這時,冬麗和仝哩隨著聲音姍姍到來。
冬麗:“亞非,哩哩來接你了。”
哩哩和亞非相視一笑。冬麗看著春夢裝做不在意地問:“催春夢,想什麼呢?紫另走了你自己坐車回去?”
春夢笑笑,不好意思地說:“我剛才耽誤時間了,同鄉的可能都走了我隻好自己回了。”
仝哩說:“剛才你還替紫另拿東西,她怎麼就先走了?不會吧。”
春夢說:“人家有人接。”
冬麗又對亞非水說:“亞非,你也想一個人回?”
亞非知道這不是對他說的,因而笑了笑沒有做聲。仝哩有對春夢說:“我爸爸的車就在樓下。我們一塊走一程吧。”
春夢說:“謝謝你了,你們先走。我還得收拾一下,然後才走。”
說著春夢又去整理他的東西。這時,冬麗和仝哩對視一下。各自偷偷地笑了。忽然鞏哩看見一本同學錄放在春夢的行李上。仝說:“冬,我們給春夢再寫幾句吧。”冬說:“好的,你先寫。”春夢也說:“寫吧。”
亞非在一旁遞過筆來。鞏接過筆,不假思索地寫道:“再見了親愛的老兄,千言萬語凝聚成一句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寫完將筆給了冬。冬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寫到:“風吹雲兒散,雁隨春秋飛。漫漫陽關路,何處寄寒梅。。”
寫罷,她捧著本子親手遞給春夢。春夢接過本子,連忙合上。把它放進書包裏。心想:算了吧姐們!多此一舉。今日一別,風吹雲散。我不會留在你們的記憶裏的。想到這兒,不覺心酸。真的想大哭一場。但他自知男兒有淚不輕彈。於是強做顏歡,背過臉去裝做收拾東西。冬的臉上幾許憂傷。似乎感到非常失望。心想:他怎麼看都不看啊,為什麼不看?我的留言還是我個人不值得他看呢?在這風吹雲散之時,他對我沒有任何留戀之情!我……想到這兒鼻子一酸,淚水開始在眼裏打轉。她連忙走到窗邊,假裝往窗外看。
二
鞏哩、冬麗和亞非先後坐進了小車,隔著玻璃向春夢揮手道別。冬麗把臉貼在玻璃上滿臉的憂傷和彷徨。
車子動了,慢慢的加速,車尾揚起塵煙。春夢目送他們走向遠方。車子遠了小了,消逝在塵煙飛揚的車水馬龍之間。春夢再也無法看見了,但他仍茫然地注視著車去的方向,似在尋找煙塵中的遺忘。
遺忘了什麼?是女孩,還是什麼?他自己也弄不清楚。頭腦中一片空白。他自嘲道:“自古多情傷別離!我傷什麼心?我傷心了嗎?”這時,他傷心地拿出那本同學錄來看看,以解心中的鬱悶。他對冬麗的留言看了又看,最後兀自傻笑了。心想:“冬麗在說什麼呀?什麼意思?哦,自然界裏風吹雲散,草木枯榮,雁來雁歸,是自然現象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是說人們像雲、雁一樣隨景而遷?人情冷暖,見異思遷,一般的人都是如此,沒什麼奇怪。但而今的陽關大道上,卻有寒梅與她作伴,多幸福哦。也就是說‘我冬麗可與你們不一樣。我是寒冷中的明星、陽光,我和別人不一樣。不與群芳爭豔,我本清高,雪中紅顏……我。’”
他想著想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冬麗是不是有其他意圖?她的清高何必在我麵前表露?她……他自己開始想入非非了。他的臉開始發燙,他自責道:呸呸,你別自做多情了。她那麼清高。素以冰美人著稱。連華揚那樣的美男子都不能融化她,你不是想白日做夢。但他馬上又否定自己的觀點。也許她看上了我某處的優點。於是他開始搜腸刮肚地努力去尋找,可那裏有什麼有優點!實在找不到能讓冬麗服氣的優點。他衡量起冬哩來:她不是班花,但很漂亮,沒有紫另打扮的漂亮。她不是幹部,不是優等生,不是老師表揚的紅人。可她比紫另純真,比仝哩成績好,也比她漂亮,比她穩重……呀!原來冰美人的優點不少,可是發現的太晚了。哎!就是發現早又怎麼樣?他不敢再想下去,那會讓他失去自尊而且喪失自信。自言道:我得幹出成績,幹出點名堂叫伊人看看。
三
春夢騎車來到環城中學院中。院中堆了許多沙石。學校正在搞建設。春夢感到新鮮,東瞅西看,騎著自行車往前走。這時,一個戴方眼鏡的年輕人騎車從家屬院裏走出來。於是他們倆車咣的一聲撞在一起。彼此在到上打了個滾,從地上爬起來,互相怒視,想發作,但都欲言而止。於是倆人各自走開了。但對方那一雙陰森的眼睛卻讓春夢打個寒禁。
春夢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前。怯生生的走進辦公室。他把介紹信給了一胖乎乎的男人。男人看了下說;“春夢老師,先坐下,你算報道了。”這時方眼睛忽然出現在春夢的麵前。春夢有點害怕了,心想:他來幹嗎?這時,胖子忙說:“春夢,這是來勝,教導主任——倪主任。”又對來勝說:“這就是新來的春夢老師。”倪主任友好地向春夢遞過手去,說:“我叫來勝,歡迎歡迎。”春夢有點不好意思地伸過手去,邊握手邊說?:“你好,倪主任。”主任的臉上雖然掛滿笑容,可眼鏡片後的那雙陰森的眼睛還是讓春夢的心裏打了個寒噤。
四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春夢雖然在報到途中出了點差錯,但總算報到了。我就算參加工作了。他在心裏喊著。在九十年代初期能參加工作是件榮耀的事。有了工作就等於有了鐵飯碗,有了身份,也就是八億農民的上層了。“我能拿工資了。”他邊走邊想,“我拿了工資先幹什麼?奧,對了。我先買輛新車,沒車子可不行。”在當時,在農村可不是家家都有自行車。春夢家很窮,連自行車都沒有。他騎的車還是借來的。
“這個月的工資……”他還在興奮地想著。不覺已來到清河橋上。這時,忽聽前方“咣”的一聲,接著聽到“哎約”一聲喊叫。隨聲望去。在大橋的中間有一白衣女子倒在地上。她的身邊摔著一輛紅色自行車。一輛大客車正迎麵飛速駛來。而對麵一輛大卡車也恰好過來。“壞了。”春夢在心裏喊,“要出人命了。”他真想像書中的英雄一樣衝過去舍己救人,可是他一緊張,蹬車的腳空了,一下子自己也摔在了公路邊。“吱——”、“吱扭——”兩聲刺耳的尖利刹車聲在橋上響起。接著橋上塵土飛揚,嗆人的橡膠味撲鼻而來。兩輛車就要相撞了,可憐的女人就要死於非命!
然而,卡車緩緩地開了過去,客車載著滿車的驚呼也慢慢地開了過來。而塵煙裏女子卻雙手抱頭坐在路上發呆。汽車走遠了。她才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扶起車子,一瘸一瘸地向前走了幾步,然後,踏上車子往城裏走去。春夢早已站起,和路人一樣看那女子。他忽然發現是她。想喊,可張了幾下嘴,也沒敢喊出聲。看著那粉白的連衣裙在風中飄呀飄的,消失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他自己也拍拍身上的塵土。不自覺地往周圍看看。嗬!原來好多人在看他。還有人在議論:“這個人撞了那女的。”“騎車不能太毛。”“那女的傷著沒有?”“那女的也太好說話了……”“……”春夢怒視他們,可人們皮笑肉不笑地躲著他的目光竊笑。春夢無助地抖了抖車把,邁上車子往城裏而去。
騎著騎著,他忽然發現那白衣女子正依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她半蹲在地上在那兒揉腿。春夢走過去,下了車,來到她麵前。看到她那細白的膝蓋上滲著點點血色。那水靈的大眼裏噙著淚花。此情此景,叫人不由而生憐憫之心。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寵物。女人的悲傷最能引起男人的同情。春夢自然毫不例外。他關心地問:“怎麼樣,紫另?”
女子吃了一驚。她迅速放下裙子,抬起頭來,翻眼看了下春夢。她看到春夢往她的腿上看,就忙抖了抖裙子,以便更好地遮住小腿。她不在乎似地說:“沒事兒,我剛才叫一個不懷好意的人擦了一下。”春夢明知她在撒謊,也不與理會。隻是順著她說:“以後小心點兒。”
“小心?小心也沒用。有些男人臉皮厚,故意獻殷勤,結果我還是被撞了。”紫另隻管信口開河地說,好像根本就沒有在意春夢的感覺和表情。這使得春夢倍感尷尬。春夢想:“你也太自信了吧。太高看自己了。撒謊也不看看對象。我同情你,莫不把我也看成臉皮厚的?”
春夢是個直人,一旦看不慣什麼就會有所表示。他說:“那是你太顯眼出眾了。我走了。”紫另聽了這話覺得別扭。但他相信春夢的實在,還認為是誇她呢。眼睛也有了光澤。春夢已騎上了車子。紫另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她向春夢喊道:“春夢。”春夢下車問道:“有事?”紫另不好意思地問道:“你分配了沒?”春夢說:“分配了。”紫另眼睛一亮,但馬上又暗了下來。心想:你能分配到哪兒呢?肯定是農村鄉鎮。於是不經意的問了句:“分配到哪兒?”春夢隨便回道:“環城中學。”紫另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她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些憤怒和不平。她追問了一句:“你真的進入了環城?”春夢說:“我已經報到了。”又順便問她:“你也一定進城了?憑你的關係肯定……”
“別說了。”紫另打斷他的話,挖苦地說:“我那有你能。我花了幾千塊錢還沒個著落。最後還得到鄉鎮去!我看到鄉鎮裏的老鼠就嚇死了,叫我怎麼工作呀?”說著一臉的沮喪。
春夢看著她那沮喪的表情,覺得比剛才的傲氣時的表情好看多了。他自己也得意起來。不知道怎麼會說了句:“你想到環城不,咱們對調吧?我還想到鄉鎮去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紫另癡癡到看著他,似在疑惑,似在請求。她那花樣的容貌讓人迷亂;秋水似的眸子更能把男人融化。春夢被她俘獲了,他不敢直看她,她此時像一團美麗火焰烤著了春夢的心,他麵紅耳赤,大汗淋漓。心想:“紫另太叫人同情了。要是她真的求我,我一定成全她。”
紫另沉默了一會兒,她眼裏潤著晶瑩的淚花。片刻,她笑道:“別安慰我了,我還是下鄉吧。”
春夢居然果斷而堅決地說:“真的,我和你對調。”
紫另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她不解地問:“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傻呢?”
春夢說:“誰叫我是你同學呢?可愛的女同學。”
紫另說:“可是,我有了男朋友,還……”
春夢說:“我不考慮那些,我隻是同同情你嗎。”
紫另問:“要是我換成冬麗她們,你會這樣?”
紫另的眼裏,冬麗她們不算什麼的。所以拿她們比較。
春夢說:“也會這樣的,你考慮地太多了。”
紫另說:“我如果欠下你人情怎麼還呢?”
春夢說:“欠什麼呢?還什麼呢?不過是換個地方,照樣工作、發工資。在哪兒能都一樣的。我住城邊時間長了。”
紫另說:“春夢哥,你真好!我真想哭。我要是到了環城,我……我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你。”
五
兩天後,紫另到環城報到了。校長親自把紫另迎進辦公室,親自給紫另泡茶。又親切地說:“你來了就好,我們這兒太歡迎了。原來你還是來勝的表妹。我才聽說。”不待紫另回答,他又對來勝說:“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麼不早說,讓你表妹耽誤了時間。哈哈。”來勝忙說:“表妹是高才生,誰知道他會來這呢?要不是家不在市區,恐怕不知道到呢去呢。”校長說:“來了就好,你們在一起工作也方便的。”紫另說:“你們多關照了。謝謝校長。”來勝接著說:“校長,今晚到尋星樓聚聚。這是我姨夫的安排。”校長忙說:“好好,紫副鎮長的酒,我一定要喝的。”
入夜,尋星樓上燈紅酒綠。
尋星樓下,春夢推著破自行車在徘徊。他想:“我上去問問她吧。要不我該怎麼辦?他又一想,不行。人家正喝酒,我去了多沒趣。春夢啊,你真是個蠢驢!幹嗎要討好一個瞧不起自己的女孩呢?幹嗎?哎!男子漢,一言九鼎,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可我現在怎麼辦呢?鄉鎮的中學仍要紫另,是喜歡他叔父的關係。他們不要我。我又能怎麼辦?我已經徘徊了兩天了。”
夏末的時節是淡薄的季節。市裏的女人多愛穿淡薄、輕柔的衣裙,盡情的暴露自己蒙朧了的軀體、姣美皮膚。有時撓首弄姿,或自我欣賞,或招搖過市,讓男人見了有灼熱的感覺。以至於有越軌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