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蹭了蹭枕頭,覺得自己這思緒紛飛的有些遠。
畢竟雖然老皇帝已經病入膏肓,但身邊親信的老家夥們都硬朗著,莫非池要篡位倒也不是特別容易,至少比咬一塊肉要麻煩些,夠他折騰個一年半載的。在老皇帝被他折騰完之前,雲家的勢力對他還是有極大幫助的,便是他登基成功了,開始的幾年裏雲家也是他最好的助力。
所以,我實在沒什麼好煩惱的,現在比較煩惱的是在我跑神的那麼一小會裏,敲門的雲涯跑了!
這讓我有些不滿,雖然我知道雲涯公務繁忙,可是就喜歡看他為我著急的樣子,我捏了腳步輕輕的走到門邊,打開一絲門縫,采荷的那張臉立刻湊了上來。
“小姐,大公子讓您先別出來,等會他繼續過來給您解釋,他說一定要他把您勸出來,在這之前,您千萬別出來。”
“……”我囧了囧,心中卻蕩起一絲甜蜜,雲涯心裏果然還是有我的,別的女人他可不屑於做這等事。我清了清嗓子,道:“那他現在去哪兒了?”
“誒……聽說是池王爺來了,在前廳。”
我默默退了一步,把門關緊,雲涯說得對,這時候千萬別出去。
正欲轉身回床繼續蒙頭大睡,我卻在轉身的一刹給驚到了。
“莫非池?!”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哦,蕊蕊,你倒是說說,本王為何不能在此?”
“你這是擅闖本姑娘閨房!”
“我沒有擅闖,剛剛采荷不是告訴你了麼?我讓人通報過了。”
“……”我按了按額角,靈機一動,道:“池王爺,你不怕此事傳出去有損你的英明麼?”
莫非池搖了搖他那把用來附庸風雅的破折扇,笑道:“蕊蕊,話不能這麼說。你我乃是有婚約的人,如此傳出去,我越牆來見你,必是一段佳話。”
“……”
我錯了,真的錯了,我扶額。我怎麼能和莫非池比厚顏無恥呢?
我按了按額角,索性不和他爭論此事,反正以他的功夫也不能做些什麼該做或不該做的事,我繞過他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剛呷了口茶,便覺出幾分不舒服來。
莫非池直愣愣的盯著我,盯得我渾身不舒服。
“你幹嘛?”
他不語,依舊是含笑看著我。
我被他很是不爽,但就這麼動手扁他有顯得我很沒有風度,想了想,我也給他倒了杯茶。他笑著接了過去,便不盯著我看了——你看我有弄不懂他在想些什麼了,他要渴了要喝茶不能自個倒麼?還是說他就那麼習慣被人伺候著?
莫非池端著茶,先是嗅了嗅,再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道:“父皇讓我近日到江南去查賬。”
聞言,我愣了愣。
江南是個絕佳的地方,尤其是江南的織造局,那是個錢多的燒銀票點水煙槍的地方。不過也是這樣的地方,就如沒關口子的大油桶,老鼠蟑螂一堆一堆的紮窩。其中利害關係,錯中複雜不輸我的繡品,就是我爹那般挺二愣的清流都知道,自古以來要算清織造局的賬麵,這比一統天下都難。
所以,這絕不是什麼好差事,查清了莫非池要得罪大半個北冥朝廷,會死的很慘。要查不清又得落得個辦事不利的罪名,老皇帝就這麼兩年的活頭了,他要這時候遷出京去,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